“記得勤換水。”

得到确定的答案，裴周眼神裡多了些克制不住的觸動，語氣裡也帶着驚喜。

“不是留了便利貼了嗎？”

盡管他想努力壓制，讓自己盡可能看起來平靜，但聲調裡傳遞出的喜悅令裴周本人都詫異幾分，既竊喜于鐘婕聽不見他的情緒又因為她聽不見心裡帶着落寞。

該說鐘婕太敏感，還是他們本來就是同頻。

鐘婕猶豫着伸手，食指戳碰他的嘴角又迅速收回，輕輕扶着自己的左肩。

“你好像很開心哦。”

裴周低下眼去看她的傷口，逃避一樣躲開兩人視線的直觸，隻是嘴角仍然留着上揚的弧度。

“嗯，很開心。”換完藥後，裴周給她輕輕纏着新拆的紗布，“我很喜歡。”

鐘婕盯着裴周唇齒的變動，腦海識别出“喜歡”這兩個字來，帶着說不出的窘迫，不自然地往後縮了縮身子。

“這個品種叫曙光，顔色和……醫院的畫風很搭。”

裴周拽住她的手腕，仍然慢慢擺弄着紗布。

“傷口恢複得不錯，今天想洗澡嗎？”

鐘婕不明白為什麼話題切換得這麼快，乖乖地點頭，她當然想洗澡。

“我不是每天都待在急診裡上班的。” 裴周擡起眼來看她，鐘婕不明白這幾個話題之間的串聯，沒插話，靜靜等着他說完。“下班後，我想買束花放在家裡，正好把你帶回去，防水貼我給你貼也更放心。”

鐘婕沒馬上給出答案，眨眨眼直勾勾地盯着裴周。

裴周笑着放開她的手腕，站直身子，軀體舒展，他很高，這麼一來，幾乎是居高臨下地看着鐘婕了，并不顯得淩人，但讓鐘婕有些微妙的不爽。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狀态這麼外放的裴周，帶着自信和一點點的……放蕩？

“考慮考慮？”

……沒錯，就是放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