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欣梅坐在走廊椅子上,等護士一出來,就湊上去問,神色驚惶,憂心忡忡。
小護士兩隻眼睛上下一打量,白欣梅一個漂亮少婦,又那麼緊張裡頭那個叫王水生的年輕人,隻當他們兩人是夫妻,推着送藥車,一邊安慰道:
“醫生說了,你男人就是看起來嚴重,實際上沒什麼大問題,養個十天半個月,就好了,後頭多吃點有營養的補補,對了,記得去收費室把繳了。”
說罷,将筆往口袋裡一揣,推着藥車走了。
“護士,他不是……”
王水生在裡面也聽見護士的稱呼,不由紅了耳根子,那張俊朗又帶着幾分樸實的臉頰有些飄紅。
不過幸好他的膚色是小麥色,即便臉色有異常也看不大出來。
白欣梅有心想解釋,人已經走遠了,于是自我寬解,反正醫院也不常來,這些人又不認識她,誤會就誤會吧。
想着王水生還在裡面打吊瓶呢,她走進去先告知他一聲,“那個……王大哥,我先去繳費了,待會兒我會照顧你的,這次真是謝謝你了。”
“等等,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好像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就在她要出去的時候,王水生将她叫住。
“我叫白欣梅,欣賞的欣,梅花的梅。”
……
沒想到到繳費室的時候,白欣梅尴尬了,出來得急,她兜裡沒帶什麼錢。
囊中羞澀的她,去找那個一起跟過來的青年借點鈔票,那青年一看白欣梅找自己借錢,原本是站在醫院外頭踢石子,要知道白欣梅是他們村最漂亮女人,她剛守寡那會兒,自己還想找人去說親呢,結果人家沒想法。
這一下子結結巴巴起來,“你,你找我啊,我有我有。”
結果兩個人都湊不出醫藥費,白欣梅隻好硬着頭皮去問王水生,“王大哥,你身上帶錢了嗎?出來的急,沒帶那麼多錢,不過你放心,我肯定會對你負責到底的。”
她會對自己負責到底,王水生愣了一下,忙道:“有有有。”
“你也是無辜的,我的醫藥費應該讓吳家的人來出,大隊長會處理好這個事情。”
見她眉宇間滿是愁色,王水生開解她,讓她不要想那麼多,這事兒也不是她的錯。
吊水要吊很久,王水生在鎮醫院待了幾個小時,猛地有了尿意,但是看護他是白欣梅這麼一個姑娘家,他就一直憋着。
結果實在是憋不住了,“你幫我叫一下護士,我想去方便一下。”
白欣梅急忙去叫護士。
今天病人很多,這年頭如果不是大病,一般人家是不肯來醫院的,所以護士正忙着呢,又因為先前的誤會,連眼角都沒擡一下。
“你幫他拿一下吊瓶,他自己就掏出來解決了。”
啊?這這這,白欣梅窘死了,她怎麼給王水生拿吊瓶,難道跟他一起進男廁所?那豈不是看見他的……額,那個什麼……
“護士,那我也要去廁所啊?這是不是不太方便?”
“當然,你不跟他一起去廁所,怎麼拿吊瓶,廁所有隔門,沒什麼不方便的。”
護士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旁邊還有幾個人也圍着她,她實在不知道先回那個了,白欣梅的問題,在她看來已經是最簡單的問題,不知道有什麼好問的。
“可是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個關系。”
“那你先前為什麼承認了,同志,醫院真的還有很多病人,他們耽誤不起。”
最後還是站在外頭的小夥子進來,讓王水生去上了廁所。
晚上一行人回去,大隊長基本已經将事情解決差不多了。
吳家掏醫藥費,外加賠五張大團結,這可不少了,快頂王水生半年工資了。
聽說吳家開頭還不願意給,就是耍賴,一個勁兒說自己當時眼睛被傻子迷了眼睛,原本是要撅樹樁。
水生舅舅還是氣不過,又去石子溝,找了姐姐姐夫,王水生的爹帶着他那杆獵_槍,走了過來,紅着眼睛,将那杆獵_槍頂在吳家當家人腦門上,給人都吓尿了。
“哥!!!”
王蘭花隔老遠就看見她哥了,等拖拉機轟隆隆開到村口,看清他哥旁邊還坐着兩個人,其中有一個就是讓她上輩子氣得要死,臭不要臉的白寡婦。
“哥,她怎麼跟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