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貴,你信不信我報警了!”
宋津平則是神情凝重站在一旁。
大隊長頭又疼了,“吵什麼吵!怎麼又是你,我說欣梅啊,咱們這就不能消停點,不管你跟誰好,咱光明正大的來往,村裡也不是報紙上那種不開化的地方,我們村之前可是有解放軍來駐紮過,大家思想覺悟都是很高的,你男人都死了三年多了,要是想再嫁,大家絕對不會議論你的。”
“你要跟劉麻子好就跟劉麻子好,宋知青對你耍流氓的事情,怎麼不早點……”
原本大隊長想直接說剛才年輕人描述的情況,結果想了想還是将話說委婉些。
什麼叫做她跟劉麻子好了,宋津平對她耍流氓?白欣梅感覺自己怎麼就那麼聽不懂。
在場衆人也是一驚,這說得什麼跟什麼。
又是一陣吵吵鬧鬧,大隊長将事情重頭到尾捋了一遍,大概說得是兩個版本。
一嘛,劉麻子在河邊蹲白欣梅,還試圖糟蹋人家,被宋知青遇到了,然後宋知青氣不過打了他一頓,也說得通,不過這麼一看,劉麻子膽子也忒大了,侮辱奸_淫_婦_女,這可是要挨槍子兒的。
二嘛,宋知青對白欣梅好上了,被劉麻子撞見了,估計嘴裡不幹淨,宋知青就下手打人了,就是手下得有點重,這樣看,也不是不可能。
劉麻子在村裡信譽不好,大隊長本來不怎麼相信他,更傾向第一種推測,但是轉念一想,也不能因為人家名聲差就認定有錯,若是真沒問題,給他斷說法,斷得不對,後頭翻案了,可是他當大隊長任上的污點。
他大隊長當了這麼多年,眼見要換任了,絕對不能出岔子。
剛才那個傳話的年輕後生,說得什麼話,簡直打胡亂說,鬼扯。
“大隊長,報警吧,不管是劉麻子指責我對他進行人身傷害,還是白……欣梅同志口中的,劉麻子對她耍流氓,都已經涉及刑事犯罪了,這些應該讓警察同志來進行專業定性。”
一直保持緘默的宋津平,蓦然開口,便是平地驚雷,叫警察。
這鬧得什麼事兒,大隊長就是不想叫警察,這要是警察來了,那他當大隊長任上,豈不是就有了重大案件記錄。
“不行!”
聽到叫警察,劉麻子也慌了,這警察有槍,那多專業啊,聽說他們抓人老快了,還有什麼警犬,儀器什麼的。
見劉麻子反駁,宋津平薄唇微勾,三分譏諷,七分冷然,他不會放過這個叫劉麻子的人,因為他讓自己極為生氣。
“為什麼不行,劉麻子,你是不是心虛了?”
白欣梅抓住這點不放,立馬展開進攻。
“哎唷,哎唷俺心口疼,俺要死了!俺喘不上氣兒了,大隊長,你可要替俺做主啊,俺現在要去醫院,俺來荷花村也十多年了,也是荷花村的人啊!”
劉麻子倒在地上,翻來滾去,好像痛苦萬分,那模樣也是能唬住人。
大隊長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大概心裡有了判斷,隻是在場幾個年輕後生,又确實看見宋知青打劉麻子的事兒,還是先給人瞧瞧傷,萬一真出個好歹...
于是拖拉機又給喊來了,送劉麻子去鎮醫院。
白欣梅簡直是快氣死了,翻了老大個白眼。
因為她跟宋津平還得跟過去付醫藥費,能不氣嗎?
坐在拖拉機後面的白欣梅氣得小臉脹紅,快跟豬肝一個色兒了。
宋津平有心安慰她,又怕自己的計劃被劉麻子聽見。
于是做了口型:别擔心,很快就能處理好。
黑燈瞎火,白欣梅又生着氣,壓根瞧不見,隻能看個大概輪廓。
以為宋津平毫無反應,當他是頹廢認命了去鎮醫院給劉麻子交錢看病,美得他!
小聲安慰着,“宋知青,剛才真是謝謝你,你都幫了我好多次了,待會兒到了鎮醫院,你就自個回來,我自己能處理好了。”
她那噘着嘴,十分不服氣不甘心,又不得不這麼做,還得抽精力來安慰他的小模樣,使得宋津平心情大好。
忍不住露出個淺淺的笑容,不似平日那般标準式,也似算計人時的似笑非笑,那是發自心底。
叫白欣梅看呆了,氣度華然,眉眼入畫,忍不住結結巴巴道:“宋知青,你可真好看。”
“嗯...你也好看。”
宋津平被她直白這一句,弄得耳根子绯紅一片,臉上發燙,腦子裡拼命讓自己想點别的。
對了,劉麻子!
劉麻子不是想去鎮醫院嗎,他叫他永遠留在鎮上,留在監獄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