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三的那間土坯房已經分給他媳婦兒了,可是誰叫他又活着回來啦,這村裡都知道白欣梅和宋知青處對象的事...這晚上他睡哪兒啊...總不能叫一女侍二夫,這像什麼話。
大家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說不出個一二三,也不敢開這個口。
最後還是秦遠征的爹,“老三,你今兒夜裡跟你二哥一起擠擠。”
秦遠征面不改色,抱着妞妞,妞妞已經不是很抗拒這個突然出現的父親了,
“我就住自己那屋,都站着幹嘛,吃飯吧,對了我還帶了些肉,和奶精,布料,挺多東西的,娘,你看着弄幾個好菜。”
聞言,白欣梅臉上有些燒紅,想起了她和秦遠征第一次做那事兒的時候,就是在那個屋,這...她心裡亂糟糟,理智上告訴自己得快刀斬亂麻,但是現實根本容不得她有片刻猶豫,秦遠征已經安排好了。
其他人看他這麼說,再看面色古怪的白欣梅,也識趣地走人了,畢竟他們都是秦家人,雖說道理上是他們遠征一走很多年,老三媳婦兒快要組建新家庭的時候,又回來啦。
但是明顯遠征他放不下啊,這肯定是幫着自家人說話,至于那個什麼宋知青,本來就是下鄉的知青,一不知底細的外鄉人,但凡老三媳婦兒長了腦子,都知道該怎麼選。
等屋裡又剩他們兩個人時,白欣梅已經鎮定自若,秀氣的眉骨微微攏起,“遠征,這,恐怕不太方便。”
她不會阻撓女兒和秦遠征親近,畢竟秦遠征已經當大官了,有個當大官的爸爸,妞妞以後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這人回來時,穿一身常服,沒有軍裝,看不出是什麼軍銜,不過能動用公家車,想來級别不低。
秦遠征低頭撫摸着女兒的蠍子辮,她已經睡着了,烏黑細軟的頭發,養得很好,跟她的母親一樣,隻可惜這一切都是另一個男人帶來的,他,不喜歡。
“可我們還是夫妻,我并沒有死,我們領了結婚證,我們的婚姻是受法律保護的,姓宋的,這麼博學,應該知道敢破壞軍婚的後果。”
吃醋的男人,面孔并不好看,含沙射影地說些話,那模樣可以說十分醜陋,他在說現在他們三個人之間的關系,他們的婚姻依舊合法,姓宋的就是小三,還是男小三,也不知道這個男的,哪裡來得勇氣,明知道他回來了,還貼着梅梅不放。
白欣梅蹙着眉,似乎對于這樣的秦遠征十分陌生,在她舊有的記憶裡,秦遠征沒有這麼刻薄,他更多是像一棵喬木,高大挺拔,沉默忠誠永遠屹立在她身旁。
可她不想得罪秦遠征,也不想和宋知青斷了,起碼得等她考上大學後...她也有自己的計較。
“遠征,這不是他的錯,當然,這件事每個人都是無辜的。”
“所以我該将自己的老婆,拱手相讓給别人嗎?梅梅,你告訴我,是不是這個理。”
說這句話時,秦遠征十分平淡,情緒極其穩定,并沒有将自己憤怒瘋狂的想法外洩,所以叫白欣梅覺得,自己還可以和這個刀口舔血的男人,讨價還價。
她被噎住了,有些沒好氣,“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從來不會反駁我。”
顯然,她用了一種錯誤的方法,她試圖用以前對自己百依百順的秦遠征,來說服現在的秦遠征。
她全然沒想過,為何秦遠征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原因。
“我被下了五次病危通知書,每次在手術台上,我都想着你,我才活下來了,我一閉眼,就想起你對我笑,想起你在我懷裡哭,你要我怎麼辦,梅梅,因為你,我上了軍校,結婚四年,你永遠在懷念以前的生活,我得去拼,去掙,但是一個成分不好的妻子,讓我一直上不去,我隻能賭一次,現在我得到了,能滿足你欲求的權利地位,你不要我了,你說叫我怎麼辦。”
往昔秦遠征十分不屑于,說女人對自己事業的影響,他并不在意妻子成分不好,所造成自己事業的窘境,可惜妻子欲壑難填,他卻無法滿足。
現在他最愛的女人,要離他而去,他開始卑鄙到,用這種挾恩圖報的方式,讓這個女人對自己妥協,當然如果失敗,他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被這番平靜卻壓抑的質問,白欣梅垂着眸,眼皮微微顫動,不知在想什麼。
幾時,她擡起右手,柔軟瓷白的指腹,輕輕摩挲着男人臉上粗粝猙獰的疤痕,天色漸暗,隻能看見不遠處袅袅炊煙,狹仄逼人的土坯房裡,氤氲着暧昧與灼情。
他冷峻的眉眼,凝視着她,晦暗不明。
“遠征,你疼不疼。”
她清麗好聽的聲音就這樣響起,撫平了秦遠征已有些激狂躁動的心。
秦遠征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女人,已經背叛他的妻子,握住那隻在自己心頭點火的小手,他原諒她的一切不忠,凡她所給予,他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