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仁峻停筆,拿出進考場前特意備好的鹽水,喝了幾口,再吃了半個馍補充體力,閉目了幾分鐘,接着提筆寫剩下的兩道大題。
憑着心中的一口氣做完兩道大題後,莊仁峻将筆、墨、硯台、水袋等物,小心、仔細的收到考籃,将考籃放在座位上,桌面上隻留了3張考卷和3張草稿紙。
科舉考試,如果考生的卷面有暇,是直接考試作廢的。已經到這一步了,可不能犯這種低級、緻命的錯誤,功虧一篑。
等做完這些後,莊仁峻虛脫的靠坐在号房牆壁上,想着這次可能陪跑了。不知道是敗給了這身體,還是敗給了這環境。不論何種,他都無暇顧及了,他感覺他可能得風寒了,因為頭快疼得要炸了。
考試結束的銅鑼聲響起,莊仁峻才慢慢恢複了一些清醒。
看着衙役收走考卷後,他提着考籃走出号房,随着人流往貢院門口走去。
此時的他,臉色發白,嘴巴發苦,腳步虛浮,等走到貢院外,看到莊山和莊仁明時,直接暈了過去。
莊山兩人看到他出來時的樣子,已是一驚,這會看到莊仁峻暈倒在地,那可真是魂都被吓沒了。
莊仁晨先跑到莊仁峻面前,給他把了把脈後,稍微松了一口氣,寬慰了一下三叔。莊山趕緊背起莊仁峻回民房。
與莊仁晨一起出考場的童生見到了,除了唏噓一聲,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次府試,600多名童生應考,隻錄取30名秀才,錄取率不足5%。
因着莊仁峻出考場後,直接暈迷不醒,風寒加發熱,莊山兩人無從過問考試細節,且看他這個樣子,都猜測中不了了。
四月二十三日4時放榜,莊山留在民房照顧莊仁峻,莊仁明不死心的去看放榜了。
當莊仁明看到莊仁峻在第二十九名時,直接喜極而泣。旁邊來看放榜的童生,以為他沒有考中,難受得哭了,好幾個人對他好一頓安慰。
莊仁明也不便多做解釋,一一謝過後,趕緊往民房跑。
因着莊仁峻一直沒有醒,即使他高中了,莊山兩人也沒有心情慶賀。
如果不是莊仁明通藥理,一直在寬慰莊山,莊山都要以為峻哥兒要沒了。峻哥兒自七歲後,還沒有病得這麼嚴重過。而且這年代,因風寒加發熱而沒了的人,不在少數。
莊仁明雖然寬慰莊山,峻哥兒快醒了,其實他心裡也沒有底。
可該用的藥已經用了,還特意從外面請了高級藥師來相看,峻哥兒就是不醒,一切隻能靠峻哥兒自己挺過去了。
莊仁峻是娘胎裡帶出來的體弱多病,這次考試,傷到了他的身體底子,這些年養好的身子,又垮了。莊仁明不敢告訴莊山,更不知道回去後,怎麼跟家人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