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三年一次的鄉試(舉人考試),在八月中下旬舉行,故稱為秋闱。如今年不考,則要再等三年,于乾元30年應考。
莊仁峻不知道許知縣何意,但還是老實回道:“今次僥幸得中,已是萬幸,豈敢再有非分之想。學生打算參加今年六月的縣學考試。”
不驕不躁,是個好苗子。許知縣心裡點了個頭,說道:“以小友之資質,必能通過。這樣,我與縣學王教谕打個招呼,就不必應考了,七月初直接過去報到就可以了。”
每二年才中一、二位秀才,再加上一些有條件的秀才都到府城拜師或南方遊學,縣學就讀的秀才不足十之五、六。每年的縣學考試,就是個過場,隻要考了,基本就能考上。
許知縣做個順水人情,何樂而不為。再說莊仁峻小小年紀得中秀才,縣試時的考卷也是言中有物,說不定哪天就同朝為官了,或者走得比他更遠,也不是沒有可能。
縣學考試中的關竊,莊仁峻心中也明白,順勢謝道:“多謝知縣大人。”
主賓盡歡,莊仁峻拜别許知縣,出了縣衙大門。
等在門口的莊山迎上來,說道:“怎的這麼久?”
“爹,回客棧再說吧。”
回到客棧時,莊仁明、莊仁晨正談着此次府試經過,莊仁晨聽得是驚歎連連,看到他們進門,都趕忙站起,将莊仁峻安置在床上休息,莊仁明把了把脈,說道:“你若再晚回來一刻,野人參片的藥力就沒了。現下從家中帶來的野人參片都用光了,明天上午回程的馬車,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得住。”
莊仁峻笑了笑,說道:“黃芪片還有些,想來夠支撐我回家了。”然後将縣衙經過,娓娓述說給三人聽。
莊仁晨見多識廣些,略帶深意的說道:“我在酒樓聽客人們閑談時說起過,今年是知縣大人在任上的第六年,而今次府試中了3位秀才,他有教化之功,年底極大可能升遷。知縣大人有意示好,大抵是看中了峻哥兒往後的潛力,對我們莊家來說,未必不是好事。”
衆人點了點頭,大抵是這麼回事了。
這個插曲,對于莊家人來說,并沒有掀起多大波瀾。
四月二十八日一早,莊仁峻一行人就啟程回嚴家村去了。
時隔二十天,再次看到莊家院門,莊仁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而候在院門口的錢氏和莊燕,看見莊山和莊仁明将莊仁峻攙扶下馬車,此時的莊仁峻面色蒼白,唇無血色,連眼睛都陷進去了,急忙跑了兩步,心疼的問道:“這是怎麼了,怎麼出去了一趟,成這樣了。”
莊仁峻搖了搖頭,寬慰道:“娘,我沒事,進屋再說。”
“好,好,進屋說,進屋說。”然後替過莊仁明的位置,和莊山一起攙扶着莊仁峻往正堂走去。
坐在正堂的莊家衆人,看到這個情形,心中也是一驚,莊老爺子憂心問道:“峻哥兒這是怎的了?”
莊仁峻安撫道:“爺爺,孫兒無礙,您老先坐。”
莊老爺子看他神态堅定,扶着老伴坐回主位。
待兩老落座,莊山夫妻放開莊仁峻的手臂,任他跪在二老面前,虛弱地說道:“孫兒不負所望,得中秀才第二十九名。”然後略有些吃力的對着二老行了三叩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