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洗了個澡,頭頂了個毛巾,方皎玉從廁所轉出來找水喝。路過客房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他揉着毛巾往裡走。
客房很幹淨,什麼都沒有,就像沒人住過一樣,看不出曾有留宿的痕迹。
當然沒有痕迹,那一個箱子就把陸言深所有的東西裝走了,還是他親手收的。
打開衣櫃,裡面滿滿當當的衣服,在衣架上挂的好好的。
這些是他這些天随手扔給陸言深穿的。陸言深衣服沒幾件兒,那款式和料子在他看來也是爛的要命。
他倆身高又差不多,索性就在逛街的時候,拿了幾件兒買給他。
想起來陸言深拿到衣服的時候,是有些差異的,尤其是翻出吊牌的一瞬間,那個反應簡直叫他笑出聲來。
“媽的一件兒襯衫一萬八?縫死一個裁縫在裡頭?”
“一萬八很貴嗎?”當時方皎玉不以為然的直接把吊牌剪掉,伸手去解陸言深的扣子,“趕緊穿上我看看。一天天穿點破爛惡心我眼睛。”
“胡說八道!我這件兒258呢!純棉!你懂不懂純棉的含金量啊!”陸言深掙紮。
方皎玉一巴掌按在他臉上,嚣張的反駁,“純,垃,圾!”
………
哦……就是這件兒襯衫啊……方皎玉把毛巾搭在肩膀上,從衣架上把那件襯衫拿下來。
打量了一下,與腦海中258的襯衫做了個對比,方皎玉為自己的眼光點贊。還是自己選的強。
重新把衣服挂回去,手碰到旁邊的一件酒紅色v領上衣。
這一件兒光是挂在那兒,一眼看過去就覺得特别的騷氣。
這也是方皎玉買的,故意給陸言深買了,想逗着玩看他反應的。
誰讓陸言深平常穿衣服都那麼規規矩矩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去夜店還穿他的破白T……作為有時尚追求的方皎玉真的看不下去。
這件兒襯衣的紅不是明豔的紅,是濃郁的低調的有些暧昧的酒紅。襯衫隻有三顆扣子,間隔很大的綴在前片上。
脖子到胸口的位置沒有扣子可以收攏,呈現出很大的v字形。
原本隻是想用這件兒衣服臊一下陸言深,沒想讓他真穿。逗他一下,就準備收到自己衣櫥裡了。
沒想到他穿上那麼合适。
大片的肌膚裸露在外,他明顯的鎖骨和修長的脖頸在v領的修飾下顯得線條更漂亮。
陸言深的皮膚不算特别白,但紅色格外襯他,尤其是他不自在的扯了扯領口的時候,竟生出一股淫靡之色。
看的方皎玉也有一秒的失神。
“是不是有點奇怪?”陸言深沒穿過這麼露的衣服,他脖子前胸那塊兒涼嗖嗖的,特别不适應。隻好一直試圖用手去攏。
但這衣服不知道怎麼設計的,什麼料子,根本抓不住,滑不溜手,被他來回折騰,v領都快變成一字肩了。
“很适合你。”方皎玉走過去幫他理好衣服,甚至細緻的把領子也幫他折好。
從脖子上取下自己帶的鎖骨鍊,小心的給陸言深扣上。方皎玉退遠了欣賞自己的作品。
敞開的紅綢,濃密的黑發,細膩的皮膚。色彩的對撞催化出難以言喻的性感。而頸間細細的銀鍊,又如同給這赤裸直白的誘惑拴上一道枷鎖。
“不丢我的人。”方皎玉越看越滿意,又走近了捏捏陸言深的肩膀,恰恰他的臉頰肉,直把他當個寵物似的親昵起來。
“再摸收費了啊!”陸言深抓住他一根指頭,磨了磨後槽牙,對他的随便感到不滿。
“衣服錢我還沒要呢。”
“那我脫給你。”陸言深聽了馬上就要脫,整個動作幹脆利落。
方皎玉立馬拽住衣角,眯着眼威脅,“敢脫你試試!”
一個脫一個拽,拉鋸戰從卧室到客廳,又從客廳到卧室,累的兩人氣喘籲籲。
最終陸言深癱在床上一邊大喘氣,一邊撩起衣服看,“一點…一點褶子都沒。貴東西是好啊…”
方皎玉也躺在旁邊微微喘息,“那…那就穿着…我拍完照再脫。”
………
手指在衣服表面上撫摸了一下,确實好料子。說是新的也有人信……
方皎玉望着滿櫃的衣服,有些愣神,他什麼時候買了這麼多?
他把視線移到旁邊的幾個逼仄的格子處,那才是陸言深自己衣服歸置的地方。
統一疊好了的,四四方方的摞在一起,堆進格子裡。拿出來的時候折痕,褶子,看的一清二楚。
而他送的衣服,每一件兒都規矩的挂在架子上,有些料子容易沾毛的,還被仔細的裝進了防塵袋。
用手比了一下格子的大小,一個格子不過兩柞高,四柞的高度就把陸言深所有東西都容下了。
他收拾他東西的時候,還沒注意,陸言深的東西就隻占了四柞……
發梢的水滴在後背,涼的方皎玉回過神來。他關上衣櫃,把毛巾又搭在頭上開始擦。
想那麼多幹什麼呢?就這麼個人,不識好歹的玩意兒罷了,還想起來他的事兒了。
待頭發不再滴水了,方皎玉重新往廁所走,拿起吹風機給自己吹頭。
“你老是光擦一下就在家裡走。跟落水狗一樣到處甩水,髒死了!”陸言深的聲音在耳邊一閃而過。
“不吹頭,容易感冒。哦!少爺想喝蔥姜水了?”
口中也莫名彌漫起一股難言的味道,那是方皎玉被陸言深抓包沒吹頭就往床上鑽,往他嘴裡硬灌的蔥姜水。說是預防感冒。
鏡子裡的人一邊吹頭一邊撇嘴,“這輩子就沒喝過那麼惡心的東西!”
真不理解陸言深是從哪兒學的偏方,管不管用不知道,惡心人是有一手的。
直到口腔幹澀的發出抗議,方皎玉才發現自己忘了目的,跑了神,明明是要喝水潤口的,卻想些無關緊要亂七八糟的事兒。
“神經吧。”方皎玉不知道是在罵自己還是罵别人。他暴躁的把吹風機扔到櫃子裡,轉身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