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蛟已除去,山池派宗主定然會知曉,自然是不必再單獨告知。”阮卿钰坐在雲隐的背上,草草看了眼山池派的山門,便指了另一個方向。
待到阮卿钰與她身下的黑豹離開,山腳的另一處忽地出現了三個人影。
“大哥,我們來晚了。看來這阮卿钰命真大,居然從惡蛟嘴裡活下來了。”一人看向阮卿钰離去的方向,眼神中帶出一絲忌憚,随後是更深的惡意。
方成雙手叉腰,眼睛眯起來看向遠處已然瞧不見人影的位置,陰恻恻地笑了:“該死的人不會因為這一次就不死了,跟上就是。”
方成三兄弟便是上一次與阮卿钰打過照面,給馭獸宗大小姐護法的三個煉氣期,隻是如今三人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已然都有築基初期的修為。
但是看着方圓臉上深可見骨的疤痕,以及方和那還在滲血的胳膊,便知曉付出了不少的代價。
他們兄弟三人在抛棄梁青青後,便回馭獸宗複命。隻說四人遇上一金丹期妖獸,梁青青執意要拿那妖獸的幼崽,惹怒了對方慘遭毒手。
宗主見他們三人傷得不輕,雖心中懷疑卻查不出什麼。暫且放過了三人,隻是如今知道他們三人背信棄義反害死梁青青的人隻剩下阮卿钰了。
為了殺人滅口,三人便一路打探消息,這才來了天山池。
“方大哥,這阮卿钰既然是玄天宗新晉弟子,定然是想着多多曆練來借此機會鍛煉自身。”始終沒說話的方和此時開口道,聲音沙啞如老翁。
方圓點頭:“嗯,這小妞肯定還會去别的地方,我們得抓緊跟上,她那雷豹看着便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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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鹭洲與鼎洲交界的一座城鎮裡。
街道上擺滿了小攤,以至于行人幾乎是摩肩接踵才能避開那些東西。若是一個不慎踩壞了,定然要被訛詐一筆靈石。
這城鎮名叫落日黑,意味着太陽落山後這座城鎮便全是黑店,若是沒點本事,散修們是萬不敢在這歇腳。
周圍都是披着黑色或者褐色鬥篷的人,如阮卿钰這般一襲紅衣光明正大将自己暴露在人群中的修士實在是稀少。
一路上不少修士暗地裡将她看了許久,甚至有那小偷小摸想着趁火打劫的。隻是在瞧見了跟在阮卿钰身旁,獸瞳裡充滿了暴虐的黑豹。
又遠遠估量了一下阮卿钰的修為氣息,立刻便少了大半。隻覺這算是個硬茬,還是不浪費時間了。
不甘心的人則在跟了一路,以為阮卿钰至少找一家客棧落腳。卻見她一個拐角,進了落日黑最大的雇傭盟會,彼岸花盟會。
頓時,原本綴在後頭的幾人面面相觑,紛紛打消了念頭。敢進彼岸花盟會,不論是裡頭的雇傭兵還是進去下單的。
都不是他們輕易能惹得起的,前者行事手段比美麗的外表看起來殘忍數百倍,後者則是彼岸花若是在拿到報酬前,雇主死去了,若是仇殺會順便将仇家一起解決了。
阮卿钰會來這裡,全是因為前世她就偶然認識了這裡面的一個小管事。對方去玄天宗附近的城鎮辦事時見她可憐,這才說有困難可以來這交換東西,隻要這邊的管事看得上。
隻可惜,逃亡路上她還未抵達這落日黑便被陳天捉回了玄天宗的地下室裡。
雲隐從進了這落日黑後,便氣息低壓,往日裡至少還會說上一些話。此刻尾巴下垂,瞳孔中時不時閃過細小的紫色雷電,這是完全蓄勢待發随時攻擊的狀态。
識海中察覺到那起伏不定的情緒,阮卿钰徑直伸手摸到了雲隐的腦袋,輕輕地拍了拍以作安撫。
随着彼岸花盟會的大門打開,阮卿钰領着雲隐走了進去。
“這位道友生得這般美麗,來我們彼岸花盟會難不成是為了情殺?”一道輕佻的聲音響起,阮卿钰不由得擡頭望向聲音的源頭。
隻見在樓梯扶手上,正倚靠着一位紫衣男修。那發色竟也是紫色的,叫人一眼便看得出是一位妖修。
“紫蓮,你少在這吓唬人。”一道呵斥聲從二樓傳來,緊接着便走出來一位白色衣衫的女修,手執月白團扇臉上挂着和煦的微笑。
那雙眼睛卻直直地落在阮卿钰的身上:“這位客人,是來找人還是來接單的?”
若是以往,如阮卿钰這般打扮的修士多是來發布任務的,隻是白芷看着阮卿钰那雙眼睛,隻覺裡面含了許多故事。
聞言,阮卿钰淡定道:“找人,也接單。”
頓時,那扶手上被訓斥後閉嘴的紫蓮立刻閃身過來:“找什麼人?我們這邊隻要有錢,什麼人都能給你找到。當然,如你這般美麗的女子,我十分樂意打個折扣,九折怎麼樣?”
紫蓮目不轉睛地看着阮卿钰,隻是很快後脖頸處傳來一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