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中,雲霧越來越多。這是惡蛟一直在朝上攀升導緻,惡蛟此刻似乎徹底失去了耐心,張開了冒着滔天臭氣的大嘴。
鎖定了阮卿钰的位置,阮卿钰見狀朝着惡蛟的尾巴後撤,迎接她的是惡蛟再度噴出的吐息。
緊接着便是猛地朝着地下墜去,強烈的失重感使得阮卿钰一個不慎,腳下一滑跌坐在惡蛟的尾巴之上。
惡蛟頭顱朝上一甩,似乎有欣喜又有乘勝追擊之意,朝着阮卿钰撲去。森森獠牙挂着烏黑的毒液,配合着自己的尾巴,勢必要将阮卿钰吞吃入腹。
阮卿钰直覺鼻尖纏繞着好似死魚沉塘的腥臭味,以至于她太陽穴抽了抽,幾度有些暈眩。
左手掐訣,火靈氣迅速将自己包裹起來,這才感覺好一些。隻是此時她與惡蛟的距離已然是面對面的狀态,識海之内卻忽地震蕩起來。
随即,她順從着自己的心意将識海内異動的源頭取出,對着那惡蛟便是一擋。
一陣悠長的泛音響起,伴随着梧桐木被猛烈撞擊的聲音相互纏繞。使得那惡蛟竟好似停了下來,隻是一人一蛟下墜的速度更快了。
此時的風宛如刀割,将阮卿钰的長發吹得四處飄散。那惡蛟在琴音終止後,終是晃了晃腦袋要再度撲來。
迎接它的卻是梧桐琴再度拍在了他的腦袋上,一下兩下三下,阮卿钰舉着梧桐琴不斷拍打在惡蛟的頭顱上,直把它拍得頭暈目眩不見天日。
此刻,阮卿钰好似聽見了風的呼嘯聲,又好似聽見了梧桐琴的嗚咽之音。瞬間梧桐琴從焦尾處開始冒出了熊熊火焰,一直燃燒至凰舌部位。
整把梧桐琴上都燃燒着鳳凰神火,頃刻間那些火焰順着琴身蔓延至惡蛟的身上。本就鱗片脫落,傷痕累累的惡蛟此時再沒有防禦之力。
被烈焰灼燒的疼痛使得它重重地跌落在地上,而阮卿钰則借助它的軀體緩沖,穩當地落在了地面。
此時的梧桐琴沒了鳳凰神火,卻從琴弦之上冒出七彩神光,不斷閃爍。
“你要我彈琴?”阮卿钰看着懷裡的梧桐琴,有些遲疑。
聞言,梧桐琴的七彩神光閃爍得越發頻繁。見狀,阮卿钰不由得左手抱琴,右手緩緩伸向了琴弦。
若非阮卿钰知曉自己的本事,僅僅憑借她這纖長的手指,幾乎真以為自己會彈琴了。咬咬牙,阮卿钰朝着琴弦一抹。
眨眼間,七道耀眼紅光化作了七道光束,朝着還在地上痛苦翻騰的惡蛟撲去。
瞬間那惡蛟便停止了翻滾,隻因為梧桐琴方才那一下将他分作了八段。轉眼間,鳳凰神火十分順利地将這惡蛟徹底燃燒成了灰燼。
天空之中再度下起了小雪,與方才阮卿钰來的時候一樣,隻是這一回雪地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反光。
仔細看去,竟是惡蛟被煅燒後唯獨剩下的妖丹。築基初期的蛟丹,若是賣出去也值不少靈石,阮卿钰擡手一抹将其收入儲物手镯之中。
緩緩吐出一口沉重的濁氣,阮卿钰一個恍神,雙腳一軟便要跌坐在地。而見着事情終了,這才湊上前的雲隐立刻便趴在地上,将阮卿钰完全接住。
臉頰陷入黑豹最柔軟的腹部,細密的絨毛為耗盡了體内靈力,無法保溫的阮卿钰帶去一絲溫暖。
“雲隐,我有點累了。”阮卿钰低聲喃喃,原本抱在左手的梧桐琴也陡然間化作一道紅光,重新回到了她的丹田之中。
精神高度集中後的放松,使得阮卿钰的意識好似飄在雲層之中。雲隐此時的說話聲,猶如雲霧之中傳來的低語。
“那就休息,你成功打赢了,很厲害。”雲隐再度蜷縮了一下身子,好讓阮卿钰靠得更舒服些。
雪越下越大,似乎從前這天山池便是這樣。隻是因為惡蛟寄居在這,才使得雪小了些。
如今天山池恢複了以往的甯靜,那些原本蔫頭耷腦的天山靈芝看着都水靈了許多。
癱靠在雲隐身上,阮卿钰隻覺體内的丹田在瘋狂吸收周遭的火靈氣,《大鳳天》的作用就在此刻顯現。
漸漸以雲隐與阮卿钰為中心,漸漸形成了靈氣罩子。從外面看去,好似一團巨大的火焰。
不斷膨脹的火焰會在抵達某個頂點後,被阮卿钰如鲸吞一般全數吸納進自己的體内,填補着方才鏖戰後幹涸的經脈。
半個時辰後,雲隐與阮卿钰四周的雪已經堆積了三尺高,在他們四周建造起了雪牆。
隻是這些雪始終不曾再靠近一寸,當阮卿钰恢複了五成靈力後,周遭的雪花對她更是沒有影響。
甚至因為她周身的火氣外露,使得雪堆一寸寸融化成水流。
“拿到天山靈芝我們就走。”說罷,阮卿钰掌心鳳凰神火再度膨脹了許多。從雪地裡直接開辟出一條新的道路,直至在天山靈芝附近停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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