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6進一步解釋:簡稱看過劇情。
可惜,謝珩暫時沒有了之前的記憶,也不知道秦意綁定了社畜系統,更聽不見666好心解釋這些話。
他隻知道,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心,男人會幫他,無疑是看中了他身上的某種價值。
利益交換,無外乎于此。
他不知道如今自己一個被趕出家門的廢物,還有什麼可利用的地方,所以他并不怕面前的男人獅子大開口,反正除了謝家養子這個身份,他身上也再找不出什麼其他價值了。
等過段時間,謝家找到合适的時機,白安然的身份就會被公布,正式更名,而他的作品也會在不久之後被全權送出去,他會被藝術界除名,而白安然,将代替他成為新一代的天才。
他的這雙手對謝家還有用,白安然的藝術夢想還要靠他,所以謝家父母隻是把他趕出家門,并沒有徹底斷了他的生計。
但他明白,隻要有謝家這座大山壓着,想以謝珩的身份再出現在藝術界,已經絕無可能了。
所以他隻想着可以去當個雕塑老師,不靠謝家,靠自己這雙手也能養活自己,卻沒想到,在應聘後回家的路途中,卻被一群來曆不明的混混霸淩。
那群人不講任何道理,隻借着酒勁打得他渾身是血,什麼喝到一半的廉價酒瓶子都往他身上砸,甚至想要踩斷他的雙手。
危難之際,他的身體受到強烈的情緒刺激,變成了魚尾,也吓跑了那群醉漢。
但他失血過多,如果不是男人把他撿回來,他就算不死,這副被他好好藏了二十多年的怪物模樣被人發現,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但他不知道男人到底想從他這裡得到什麼,所以他擡起眼看向秦意,低聲問了:“……你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
秦意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隻是條件都提了,不要白不要,他的目光輕飄飄落到謝珩身上,緩緩湊上前,修長的手指落在薄薄的被子上,輕挑起唇:“那,讓我摸一摸你的魚尾。”
謝珩蹙了下眉頭,對這個要求似乎有點難以接受。
魚尾對人類來說畢竟是異類的象征,沒有人會發自真心的喜歡,甚至連他自己對此都厭惡至極,所以他也想不明白,秦意為什麼會願意摸他醜陋又奇怪的魚尾。
他猶豫了又猶豫,終于皺着眉頭,讓尾巴尖兒從遮蓋的被子能探出一點來,又偏過頭去,硬邦邦、幹巴巴地說了一句:“……你摸。”
秦意卻并沒有動手。
從剛才那一刻開始,他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面前的人。
他饒有興趣地盯着,盡心盡力地把謝珩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收入眼底,甚至隻是眉頭輕微的蹙起又緩緩地松開這樣細微到難以察覺的神情,都不依不饒地捕捉到,然後放在心中漫不經心地把玩。
他覺得有意思。
他覺得這實在是比做反派任務又或者是現在的任務有意思多了。
012,或者說是謝珩,一個曾經萬分厭惡他的人,怎麼隻是失去了一些記憶,身上那些尖銳的部分,就突然像融化的冰一樣,變得看上去柔軟了不少呢?
尾巴上半天沒有傳來任何觸感,謝珩隻好又把頭轉過來,眉頭皺得很緊,手指陷進被子裡狠狠攥着,再用力一些,恐怕這可憐的被子被子都要被他攥出幾個洞。
他嘴唇動了動,最後艱難吐出幾個字,還是像寒冰一樣的冷:“……你為什麼不摸?”
卻終于帶了一點被極力隐藏着的真實情緒。
這是屬于謝珩的情緒,秦意正在興頭上,毫不客氣,全部笑納。
他甚至更加過分地把被子上的手也收回來,慢悠悠地說:“這是強迫性的要求,怎麼謝少爺,倒是看上去比我這個債主更加急不可耐。”
他得寸進尺,他不知好歹,說出的話真假難辨,他說,“其實,我對你的尾巴不感興趣。”
這樣的話本來沒有惡意,但在這個時候卻刺到了謝珩心裡的最深處去,他雪白的牙齒藏在薄唇裡要把鮮嫩的皮肉咬出血,但縱使口中有了血腥味,他也隻是冷冷地道:“我隻是答應了和你的交易。”
所以他不在意面前的人是不是會跟其他人一樣,把他當成怪物。
他不在意男人把他當成了什麼東西,他隻是要拿回他的吊墜。
僅此而已。
謝珩這樣告訴自己,就像過去無數個被衆人漠視快要走投無路的寒夜裡,他告訴自己,除了他的作品,他什麼都不在意。
然後……尾巴尖兒就感受到了溫熱的觸碰。
謝珩怔了一怔,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逃避似的不敢去看男人的動作,又偏過頭,低垂着眉眼,攥着被子的手卻一刻都沒有松開。
男人對他這副樣子興味更濃,不輕不重的調侃變成濃厚的興趣,甚至忍不住笑出聲來,然後捏捏他的尾巴尖,說:“……騙你的。”
謝珩卻沒有擡起頭。
但他知道,秦意正把他被當成怪物的尾巴,像寶物一樣的,捧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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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一切的小綠球眨眨眼,好像有一點明白為什麼秦意曾經會被總執行官選中了——
因為他骨子裡,似乎有着反派必須擁有或者說不可或缺的、那點帶着玩味的惡劣。
就像……就像什麼呢?
就好像你問他為什麼會成為反派,做出那些令人不恥的事,你以為會獲得什麼悲慘的童年經曆,會獲得一個凄凄慘慘沒被愛過的孩子對世界的控訴,會獲得一份痛苦和怨恨……
但實際上,縱使他真的有着多麼不堪的過去,他也隻會笑着回答說,因為好玩。
因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