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品酒會辦得盛大,連平日裡看不上的小門小戶都邀請了過來,H市也好久都沒有這麼熱鬧過了。
原主因為沉迷醫學,衣櫃雖大,全都是方便穿實驗服的通勤衣物,春夏秋冬各一套,一套複制很多件,一點都不願意花時間放在外表上。
幸好他還有個關愛哥哥的妹妹,定期帶原主去修剪發型,沒有放任原主成為那種不修邊幅的研究人員。
家裡人也都知道他是這個性格,所以當秦意讓自家妹妹給他訂一套參加晚宴能穿的禮服時,秦瀾在原地呆愣幾秒,露出了見鬼的表情。
她上下打量了秦意一番,腦子裡冒出許多問号,但想到哥哥上次貌似強制愛了一個長發美人,終究還是把這些疑問咽回了肚子裡。
秦瀾的辦事效率很高,上午交代她的事,下午禮服就送到了家門口。
便宜妹妹的眼光不錯,挑出來的果然适合哥哥,隻是這西裝紋樣,秦意總還是覺得有點太過簡單素淨,不過晚上就要參加這宴會,他也沒什麼好挑剔的。
白色西裝配上寶藍色馬甲,明顯精心打理過的頭發,加上這漫不經心的氣質,在秦瀾印象當中長相寡淡的哥哥,突然就變得極富魅力了起來。
秦瀾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總覺得她哥哪裡變了,但怎麼也找不到證據,最後隻能啧啧感歎了一路,真是個禍水。
或許是為了擴大影響,這次品酒會的審核不算嚴格,秦瀾跟着她哥一起,門口的兩個侍應生都沒查他們的邀請函,隻是問了她哥的名字,就有助理畢恭畢敬地把他們請了進去。
但秦瀾卻覺得更加怪異了。
她用手肘戳戳身旁的哥哥,疑惑道:“我們秦家在這圈子裡的地位一直都比謝家低,這謝家的助理幹嘛對你這麼殷勤啊?”
秦意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塵,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可能他們的少爺暗戀我吧。”
秦瀾詭異地沉默了幾秒,感覺他哥在想peach:“哥,做白日夢也要有個限度。”
面對妹妹的質疑,秦意卻高深莫測地搖頭,指向已經黢黑的天色:“非也非也,你看那是什麼?”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秦瀾隻看到一片烏漆麻黑的夜空。
她不解:“看到什麼?隻有聰明人才能看到的東西?”
秦意耐心地為她答疑解惑:“是已經進入黑夜,所以不算白日夢。”
秦瀾:……
秦瀾開始反思自己剛剛為什麼那麼認真相信了他哥的話,她甚至感覺自己寶貴的時間被浪費了。
更不欲與她這腦回路清奇的哥哥多言語,正好看到熟悉的身影,愉快地找自家小姐妹玩耍去了。
秦意也不在意,他環顧四周,到處都透着紙醉金迷四個字。
兩座華麗的酒櫃架在别墅前,旁邊還有一個巨大的泳池,卻連一個熟悉的影子都沒看見。
系統仿佛猜到他心中所想,提醒道:“宿主,主角在樓上。”
秦意身體一頓,擡腳朝樓上走去,狀似無意喃喃道:“沒有我,劇情可能都走不下去吧……?”
事實上,秦意猜的對也不對。
此時的謝家二樓,一場鬧劇正在如原劇情般悄然展開,但不同的是,因為秦意這個男二遲遲沒有出現,所以主角白安然也沒有舞台展示小白花演技,而是展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就算你是謝家親生的兒子,還不是這麼多年都住在鄉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見到别人有好東西就想搶?”
小炮灰氣勢洶洶地抓着白安然的衣領,捏起拳頭想要打他,似乎因為想到什麼又放了下來,“你說,我跟你無冤無仇,你憑什麼拿我的東西?!把我偶像的照片還給我!”
白安然卻一改往日的白蓮花形象,猛然推開他,力氣大得不像話。
他一腳踢開面前的人,手上夾着那張發黃的照片,語帶嘲諷:“你偶像……是謝珩嗎?”
見真是白安然拿的,男生眼睛瞬間紅了,也顧不得其他,伸手就要去搶:“不用你管,把照片還給我!”
白安然卻像戲弄人一樣高高把手舉起,一邊把男生往牆角推搡,一邊說着更加過分的話:“他就是個野種,我一回來爸媽就不把他放在眼裡了,你不知道吧,我哭兩聲,爸媽就把他當垃圾一樣扔出去了哈哈哈哈……”
當着小炮灰的面,他把那張珍貴的照片撕成碎片,砸在憤怒的男生臉上,發出更加肆意的嘲笑,“你信不信,有一天,我讓他跪下來舔我的鞋,他都得恭恭敬敬的呀?”
這簡直是一句一句往面前男生的肺管子上戳,他雖然被逼到牆角,整個人卻已經氣得在顫抖了。
這便是白安然想要的效果。
一方面,這些話說的是真心話,另一方面,在今天如此重要的場合,白安然顯然是在故意激怒他。
炮灰之所以是炮灰,就是因為腦子不太好使,這麼明顯的激将法,對面前的男生也能奏效。
秦意隻聽見不遠處的房間發出了劇烈的聲響,推門而入,就是一個染着紅毛的男生一拳砸在了白安然臉上。
見到這場面,又是主角在場,秦意下意識往房間外後撤了兩步:“……也許我來的不是時候。”
小綠球散發着盈盈綠光,悠悠從他身後飄過來,替他補充道:“不,你來的正是時候。”
一切都在白安然的計劃之中,秦意推門的時機剛剛好,剛剛好沒聽見白安然對謝珩的貶低和嘲笑,剛剛好看見了白安然被欺負的模樣。
白安然果然“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一雙眼睛含着淚水,轉過頭看了秦意一眼,又倔強地轉回來,一副受盡委屈卻仍然強撐着不想讓别人擔心的模樣,果真如原著當中描述的一般惹人憐愛。
這炮灰也和原著當中一樣傻,就算有人來了,他也看都不看一眼,仍然抓住白安然的領子,還想再打。
隻是這一拳還沒落下來,紅發男生的手腕便被人握住了。
不是别人,隻能是唯一的旁觀者,秦意。
仗着身高優勢,秦意輕而易舉地就把兩人拉開,又把倒在地上的白安然扶起來,聲音溫柔,帶着故作的關心:“安然,你還好嗎?”
白安然如同受驚的小動物般抱緊他,怯生生縮在他懷裡,眼淚在眼眶裡轉了又轉,就是沒落下來。
秦意一邊在心中感歎主角的演技精湛,一邊配合着主角的表演,又低聲問了一遍。
懷中的主角這才像被鼓勵到了一樣,小聲道:“沒事的,這個哥哥一定不是故意推我的,他應該沒有想着欺負我,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
見狀,紅發男生嗤笑一聲,握拳冷眼:“又是一條白安然的狗。”
秦意一點不生氣,他本就有意試探主角,又作為原著中的護花使者,借着這個話,他正好順水推舟:“我不是然然的狗,不過,像然然這麼純潔美好的人,我确實想要追求他。”
他把白安然護在懷裡,目光冰冷不達眼底,卻也足夠唬人了,“為了然然的安全,請你馬上離開這,否則,我就要叫保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