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被咬得整個人都顫了一下,低聲道:“我沒想跑。”
“我……”
人魚有些猶豫,“我都聽到了。”
秦意困住他的動作一頓,手指靈活地鑽進衣擺,往上探去,眯着眼睛在謝珩耳畔輕笑:“……都聽到了,那你打算怎麼做呢?”
謝珩沒想到他這種時候還有心情做這些,呼吸漸漸變亂,腦子也逐漸不太清醒,“我……我可以……可以幫你。”
男人的心思卻似乎并不在這上面,他一點也沒有被威脅的恐懼,甚至低下頭,咬了下人魚的耳朵尖:“你想怎麼幫?”
謝家如今的狀況已經不會再幫他,甚至隻要謝珩敢走出秦意的房子,說不定沒過多久就被抓回去給謝安然當替代品,供他們壓榨。
畢竟在原文當中,謝珩可是直接被扔到暗無天日的地下室,常年不見陽光,像奴隸一樣的驅使,又不準他停下雕刻的動作。
直到有一天,謝珩滿是傷疤的手再也拿不起那把刻刀,不管再使用怎樣的暴力都毫無用處,謝珩隻是說,他想出門見見太陽。
謝家父母終于同意了。
謝珩被安排在一間偏房,迎着陽光作畫,謝安然又如曾經一般在他面前炫耀,屬于謝珩的吊墜挂在謝安然脖子上,在明亮的光線底下亮得晃眼。
一直安安靜靜沒什麼反應的謝珩盯了這個吊墜幾秒,突然朝謝安然沖過去,不顧身上血淋淋的傷口,用盡了所有力氣去搶奪。
吊墜的繩子太細,謝安然差點窒息,但謝珩身體虛弱,很快就被攔了下來,兩個身強力壯的保安把他壓在地上,他依舊死死盯着屬于他的東西,口裡全是酸苦的血腥味。
謝安然卻在父母一衆人的擁護下,朝謝珩很得意地笑了一聲,把吊墜扔在地上,重重踩了兩腳。
直到衆人一哄而散走後,謝珩才撿起被踩進污泥裡的吊墜,擦幹淨上面的腳印,重新挂在了自己脖子上。
這也是謝珩死前,最後一次見到陽光。
秦意已經親眼看着謝珩被推下去砸得頭破血流,也親眼見識過一場灰暗與慘淡的人生,不可能再讓這一切重蹈覆轍。
而那間充斥着消毒水味的實驗室,明顯比謝家的地下寶更加殘忍和暴力。
幽冷的燈管底下,所有人都很容易失去人性。
但謝珩沉默許久,仿佛不知道這些一般,竟然主動開口道:“……我可以給你我的鱗片,我的血。”
他似乎已經無路可走,生怕被男人抛棄,卻又用着極其冷靜的語氣,旁觀者一般,審視着自己最後一點價值。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幫他,謝珩太知道這一點。
就算秦意現在願意因為一時的心軟而為了他跟司家對上,那以後呢?
以後有一天,秦意失去了對他的興趣,發現自己曾經因為謝珩損失了多大的利益,他一定會後悔,甚至因此厭棄已經瘸了腿的人魚。
而那種結果,是謝珩所無法承受的。
他已經可以忍受許多事,卻不想看見秦意那雙總是帶着笑意的桃花眼,最後望向他時,變成了厭棄。
所以他甚至覺得一時的疼痛沒關系,“人魚的生命力很頑強,隻要不取出我的鲛珠,做什麼實驗我都不會死。”
他說,“鱗片可以再生,血也可以……”
聽這話的意思,竟是同意了去實驗室,當一個毫無尊嚴的研究對象。
秦意眼神微黯,便徹底沒了耐心。
他直接把謝珩翻過身來,掐着人魚的下巴,讓他不得不與自己對視。
那雙桃花眼裡含着微冷的意味,似乎還夾雜着什麼其他複雜的情緒,最後不輕不重地伸出手,點了點謝珩的鼻尖,似嗔似歎道:“還是沒教乖啊,寶貝……”
他懲罰似的輕輕掐住人魚細瘦的脖子,卡在一個不輕不重的力道,另一隻手卻貼着人魚的内.褲邊,用指尖緩緩摩挲着勁瘦的腰身。
他們之間已經靠得極近,近乎于呼吸交纏,謝珩正處于潮汛期,哪受得了這種勾引,本能地閉上眼,脊背也僵硬地繃直。
但想象中的親密,卻遲遲沒有來臨。
等了許久的謝珩有些焦躁地睜開眼,卻正對上一雙帶着笑意的雙眸。
很顯然,面前的男人比任何人都清楚,預想當中的親密都卡在這裡,不上不下的,比任何時間都難受。
謝珩微微移開眼,似是難以忍受般皺起了眉頭:“你為什麼——”
秦意就停在人魚耳畔,輕聲誘哄:“寶貝……”
“不想難受的話,就重複我的話。”
被男人身上帶着輕微水汽的氣息包裹着,謝珩的大腦逐漸昏沉,隻聽得見低沉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重複着什麼。
謝珩呼吸淩亂,不自覺抱住男人的脖子:“我……我是你的……”
雖然說這話時他聲音很輕,秦意依舊捕捉到了。
他一邊獎勵似的啄吻着謝珩的薄唇,一邊把謝珩抱到欄杆上,趁謝珩喘.xi的間隙,緩緩侵入了人魚好看的薄唇。
可憐的人魚被吻咬着,抱着男人脖子的手臂都有點沒力氣,抱不穩,卻還要斷斷續續重複着那句話:“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