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信封正要出去的瞳兒腳步一止,立馬可憐兮兮的模樣對着陸青檀:“公主恕罪啊。”
裴錦雲笑道:“好了,這封信要是送遲了,你就真該說公主恕罪了。”
瞳兒依舊可憐兮兮的模樣,不忘走之前行個禮:“那奴婢告退。”
門被合上,書桌外,錦鯉一躍跳出水面,陽光在它身上出金光斑斓,又是噗通一聲回到池裡。
“表姐竟然為了納蘭公子在缙安設有暗莊,難道這納蘭公子長得很好看,表姐對他一見傾心再見傾情?”裴錦雲滿是探究的問道,她覺得這樣問有些不夠,又開始在陸青檀面前說是如何如何腦補出來的畫面。
陸青檀伸指推她的腦袋,語氣很是平淡:“犯不着試探,想問就問吧。”
被看了出來,裴錦雲不做聲的笑了兩下,直接問出了自己心中想知道的東西:“表姐和納蘭公子是如何相識的?”
陸青檀道:“這個……嘛,說來有點長,映淮坐下我再與映淮詳說。”
“當時我在缙安縣……”
是日清晨,鈴箬坊是缙安縣最大的歌舞場所,坊裡收留的皆是流落無依的孤女,行賣藝不賣身,孤女在這似乎都找到了安身立命之所。
陸青檀受主人家邀約前來觀賞一人大的玉石,她提前先至,舞女便領她四處散步,至一條道上,舞女道:“林小姐,前方是主人下令的禁區,恕我無法帶小姐前去,不如我們再去那邊轉轉?”
缙安縣盛産玉石,是桂州最為富庶的縣城,這的鈴箬坊可比京中四品官員所居宅院,所用建設鋪造也為最好。
這若單是個商人所開,或許還引不起陸青檀注意,偏偏這是縣令長子納蘭原所開,也就是這的老闆,舞女所稱的主人。
光看這都足以想得出來,這納蘭縣令是扣了多少該上貢朝堂的玉石,就連這納蘭原邀請她的理由也用的絕妙,一人大的玉石,就連皇宮都隻有一座,所以依她瞧,什麼禁區,分明是貪贓之地。
陸青檀想着支開舞女,就跟着她一路走回,道:“這的老闆待你們怎麼樣?”
舞女道:“主人待我們很好,林小姐這邊請。”
陸青檀忽然捂住肚子,瞳兒去扶着她,陸青檀痛的話語都說不清:“我、我肚子好痛,我要去茅房...”
瞳兒就将她扶穩,道:“你在這等着,茅房就在那邊,我帶着小姐過去。”
舞女想帶她們過去,但奈何不過瞳兒态度堅定,又看陸青檀不似作假便站在原地等候。
等入了拐角,陸青檀就讓瞳兒先與舞女周旋,她要進去一探究竟,瞳兒想到暗處皆是保護的暗衛,便大膽讓陸青檀前去。
舞女帶陸青檀走過一次,鈴箬坊的布局就落入她的腦海,輕車熟路的順着小路走到舞女所說的禁區,慢慢走進去,她發現越去越偏僻,甚至雜草叢生,漸漸沒有路。
陸青檀忍着不适,拾起裙角踏入泥地,白展的鞋就那麼踩上泥點,她就盼望着希望裙子不會弄髒。
拳腳相加的聲音傳入陸青檀耳中,她稍微屏息過去,便見一白衣男子穿的雅緻,被幾人按在地上相揍,一身白衣也染了棕,面上亦生出幾處血烏,而那男子卻神色平平,仿佛早已習慣。
以陸青檀的視角看去,隻能看見打的那幾人背影,正中的不就是納蘭縣令長子納蘭原嗎。
“我的乖弟弟,你怎麼就不乖呢。”納蘭原說着,擡腳踩在那白衣男子的臉上,用力的在他臉上轉了圈。
“都說了多少次,讓你别在那老東西面前說好話,别想着無謂親情,你該來讨好的是我。”納蘭原咬牙道:“要不是我,你根本就來不到這個世上,知道了嗎,我的乖弟弟。”
白衣男子沒有任何反應,要不是他還睜着眼睛,胸口還有起伏,納蘭原都以為他死了。
但就是他這樣一臉無所謂的态度,更是成為納蘭原心中的一根刺,他走到幾步開外,指着他道:“從我□□爬過去,我就原諒你,不然斷個手斷個腳,呵,朝廷應該不會要身殘之人做官吧?”
這話讓白衣男子的神色有了變化,他濃墨的桃花眼終于有了點點情緒,全身都開始發抖,這看的納蘭原屬實心情大好。
陸青檀在後面看清了那白衣男子眼底一閃而過的狠戾,他手心裡出現一丁點寒光,忽而白衣男子擡起眼,陸青檀猝不及防與那白衣男子對上,男子方才閃去的狠戾如從未出現,見到的是他如秋水般的眼眸,男子手中的匕首瞬息間收了回去,他踉跄的起了身子。
朝着陸青檀的方向沙啞開了聲。
“既已至,何須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