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猶豫的盯他,就見典簿已經領先一步沖了過去,嘴裡大嚷:“呔!快放了裴小姐!裴小姐勿怕!我來了!”他一咬牙喊了出來,喊出來後再讓周圍人一道與他喊,就生怕典籍廳外路過的百姓聽不見,也生怕裡面的人聽不見動靜。
小吏紛紛照着喊,竟喊出了上戰場救人的架勢,随着典簿撲湧沖過去,聲勢浩大,勢如沖鋒陷陣般。
“裴小姐——我們前來救駕——”
聲音幾近震天,沖破朱袍官人在裴錦雲耳邊說下的話,幾乎快将裴錦雲的耳膜震破,她臉上浮起痛苦的神情,朱袍官人見況不對,更貼近了裴錦雲的臉頰:“你的大業讓我來替你成,不用害怕,我不會害你,因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朱袍官人吐出的氣打在裴錦雲頸間,酥酥癢癢的。
裴錦雲神情痛苦萬分,門外的叫喊聲更近,也大的讓裴錦雲心底生出不耐,雙手五指擰的青白,好煩,好想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但她試着張口,卻又在半張之時忘卻自己方才的想法,朱袍官人見她不做回答,又撫上她鬓角的碎發:“我們就是一體,你除了相信我,就沒有人能相信了...小可憐蟲..來吧,和我一起...”
“本宮自是要告訴所有人,你是我罩着的人。”這道聲音清泠婉轉,似清泉流淌一般,不适時的在裴錦雲腦海中響起。
“你該曆練一番,就放手去做吧,再不濟還有哀家撐腰,怕什麼。”“奴婢感激小姐,更視小姐為家人。”“一份黃獨炖牛腩。”
種種聲音在裴錦雲腦海裡如歌劇交纏,她頭痛欲裂,擡起手直捂着耳朵,朱袍官人見狀也繼續說道,幾種聲音在她腦海中打起了架,都要在她腦中争出輸赢。
“不,不是這樣的,你騙我!”裴錦雲喃喃地說完這句,額間血管一鼓一停後終于猛得睜開眼,眼内血絲攀升,體中真氣再抑制不住般的陷入暴走狀态,從她體内噴薄而出。
這鼓真氣暴躁而急,嘭——以她為中心,真氣直接沖破了房屋,試卷一卷一卷的飛了老遠,房屋建築在這刻都碎成了幾塊,外邊正沖刺來救駕的一群人也受到了殃及,就見眼前一白,身體就飛出了十餘步遠。
白狐面具男子未料到她真氣如此洶湧,在真氣來臨之刻亦運轉周身真氣予以抵擋,但他仍舊被這股真氣沖擊的臉生疼,他擡手摸了摸嘴角,見着一抹血迹,眼色沉下,用食指擦去嘴角邊上的血迹,再擡眼就如同許久未見勢均力敵的對手般綻放出怪異的光芒,他笑了聲。
“京城的人果然會裝。”
典籍廳塌了,周圍灰塵四起,引得路過百姓駐足相看,結果下瞬黑衣人從四面八方跳出,個個手握長劍,面露嗜血,百姓個個慌作一團,如過街老鼠般逃竄。
“啊啊啊啊!”
“救命啊!”
黑衣人圍着典籍廳,等待白狐面具男子令下,白狐面具男子低聲道:“一個不留。”
黑衣人執劍身形如鬼魅,劍劍落下,劍劍皆沾染人命,霎時間街道就變成了條血河,周圍回蕩着百姓的慘叫與痛苦聲,也促使裴錦雲忽得恢複了清明。
面具男子道:“你的對手是我。”
方才的目目都回想起來,明眼人都能見出她此刻的不爽與憤怒,偏偏面具男子躍躍欲試,恨不得提劍大戰三四百回合的興奮揚在臉上,他動手了,一如方才的不見身影,但裴錦雲知道,這一次他的速度更快,快的以肉眼都看不清,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速度算得了什麼。
強大的内力從她身上一湧而出,與面具男子的内力形成一柔一剛的斡旋,除去她和面具男子兩人,其餘黑衣人都覺心頭徒增壓迫感,忽然——
周圍溫度上升,如春風拂過沐浴在泉,溫和而不激烈,又如初春小鹿在草坪上歡快靈氣地蹦跶,與她方才噴薄的内力完全不一緻。
面具男子直接被沖了出去,砸到牆面上吐出了血,那些黑衣人功力不如面具男子,受到沖擊無力抵擋,當即就死在那。
從黑衣人們手上得幸逃脫一命的人看去,人群無措,有個小孩眼熟她,驚喜道:“看!是裴大小姐救了我們!”
人群響起歡呼,面具男子明顯感覺到心頭壓意更甚,就見裴錦雲看向了自己,他心頭一跳,罷了,反正雇主沒讓他殺了裴錦雲,隻是讓種下蠱蟲而已,他的任務已經做到,便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