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媽媽無辜無奈,“回夫人,我們的臉都不是大小姐打的。”
“我們自己打的。”
韓氏越發覺得見鬼了,“自己打的?紀媽媽我看你瘋了不成!”
紀媽媽歎氣看人臉色,“沒辦法,沒等老奴說什麼,她要和老爺請罪還要去祠堂跪着去,唉,後來還暈倒了。”
韓氏挑眉,“最後呢,就沒請大夫?”
紀媽媽搖頭“沒有,後來被丫頭扶着躺着了。”
“蠢貨!你們的腦子呢?她這分明是裝給你這些蠢貨看的!”
可是裝的又如何,她當時能戳穿還是怎麼的,紀媽媽知道,這次事情沒按韓氏心意去辦成,無論如何韓氏不快,這個氣隻有發在了她們這些底下人的身上。
“夫人别氣壞身子,都是老奴的錯。”紀媽媽跪下去磕頭又是哭。
事情到如今的地步,她也不了可預料。
韓氏坐下,“她可真是長本事,原來的懦弱都是給我和老爺裝的罷了。”
“她什麼意思!素眠這事就算了不成?!”
韓氏是真的生氣,事情被紀媽媽辦成如今地步,她既動不了翠勺和墨玲敲打一下那個繼女,這事明白挑出來,也沒辦法直接處置素眠了,一時間想不出好法子。
韓氏頗為煩躁,紀媽媽磕頭擡起來,安慰,“夫人忍一忍,等她進宮就好了,這個家還是夫人說了算的。”
韓氏也是這麼想的。
“看來這事隻能告訴老爺了。”最後的結果就是素眠被打出去,既然是當做棋子使的人,想來那繼女不在意這個素眠,這樣的處置結果,對那個繼女來說無痛無癢。
韓氏握拳,看了看天色。
丫頭從外跑進來,“少爺在哭,要尋夫人。”
姚琴舞和姚織霞也随後進來,“娘,五弟被吓壞了,睡着睡着說有鬼抓他!”
韓氏一臉疲憊,“素眠這個賤婢!”
她是一早,才從紀媽媽和小兒子的奶母那裡知道消息的,那個素眠半夜就偷偷跑到她兒子的屋子裡去了,天亮才發覺被趕出去。
她說是什麼也沒做,可是小兒子卻哭鬧不停,說是那丫頭摸他,捏他,她讓人打了幾巴掌,那素眠招了是受了她家大小姐指示。
後來她好不容易哄着兒子睡着了,有之前的盤算就瞞着老爺這事。兒子就是她的心頭肉。
姚織霞姚琴舞倆個得知紀媽媽辦事的結果,姚琴舞第一個不同意,“敢動五弟,不能這麼放過她!”
“我這就找父親去!”姚織霞沖動。
韓氏讓人把她拉住,看着倆個女兒氣憤模樣,頭痛呵斥,“把她們倆個看好了,回自己屋去!”
紀媽媽揮揮手,姚琴舞和姚織霞倆個不情不願離開了。
韓氏吩咐紀媽媽,“老爺該下朝了,把五少爺帶過來。”
“你先去看看老爺回來沒有?”
紀媽媽很快就回來了。
帶回來一個讓韓氏幾乎昏厥的消息,說是,“老爺回來了,大小姐也在。”
韓氏有種不好的預感,她這個人從小家裡父母疼愛不受一點委屈,出嫁之後整個姚府後宅都被她所把控,妾也是她精挑細選的溫順的,一直以來,她沒有一點不順心的事,除了生兒子慢,身子也很好,可是最近卻心神不甯。
尤其此時此刻,心裡居然有些莫名惶恐害怕,明明做錯事的不是她啊。
為什麼,事情一次次的不在她的掌控中呢……
為什麼呢……
為什麼!!
韓氏撐着牆櫃子幾乎喘不過氣,“回來了?在哪裡?”
“在門口。”
“大小姐早就等着,老爺一回來就攔住老爺了。”
“她惡人先告狀了?”韓氏問。
紀媽媽臉色為難,躊躇,“她正在和老爺請罪,說是要去祠堂對祖宗們忏悔……”
沒等她說完,韓氏變了臉色,猛的把一邊的古玩架子推到在地,“怎麼不攔着!怎麼不看着她!你們幾個老貨!你們幹什麼吃的!白養你們了!”
“現在什麼形勢!她眼看着要被召進宮去了,現在讓她去跪祠堂!你們這些個蠢貨,是想讓我死嗎?!”
“啊?!”韓氏沒了以前的儀态,發瘋的厲害。
這是從來沒有的,紀媽媽不敢反駁,忙跪地上去了,誰知道沒注意跪在古董瓶子的碎片上頭,一陣疼痛這會兒也敢叫痛,惶恐,“夫人,現在整府的人都知道,素眠是爬了老爺的床。”
“什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紀媽媽又說了一次。
韓氏滑到地上,掐了自己一把方清醒。
“到底怎麼回事?素眠……”素眠明明爬的是她小兒子的床啊。
紀媽媽把人扶起來,“不曉得怎麼一回事,老奴過去就看到大小姐和老爺跪着,說她管教不力,要去跪祠堂……”
韓氏想不通,“你之前沒和她說清楚?”
“說了啊。”紀媽媽瞬間覺得天大的冤枉。
又忽然想自己的說辭,顧及那位大小姐現在的面子,畢竟是要進宮為貴人沖喜的人了。
“老奴說的委婉,說是素眠爬了主子的床,大小姐約莫誤會了,誤會素眠爬的是老爺的床。”
之後她就着急回來禀報了,韓氏聽的皺眉,覺得幾十年的氣都在今日受了。
急不擇言罵紀媽媽,“媽媽我看你真是老了,心也發了昏,這事本就是她指使,她會不清楚素眠爬的是老子的床,還是兒子的床?!”
“趕緊走,我們去看看怎麼回事。”
可憐的紀媽媽膝蓋都流血了,今日黃曆不宜,又受氣又受傷,卻什麼話不好多嘴,忍着疼痛随韓氏出去。
韓氏到的時候,就看到一家之主姚藺忠低着半個身子,扶着那賤人,“桐兒,有什麼我們去屋子裡說,你的身子受不得外頭的涼氣,宿醫聖都說了你要小心将養,怎麼不聽話呢,你知不知道今日早朝聖人還問了你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