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司典再次出現,身後帶着幾個宮人,宮人魚貫而入的上膳,“主子,您前頭什麼都沒吃,這會兒什麼也不用有什麼顧忌了,快用吧。”
姚疏桐驚訝于葉司典知道的這麼清楚,她記得當時她讓翠勺吃點頭的時候,隻有她們倆個人。宮裡果真到處是耳朵。
更是讓姚疏桐惶恐的是,葉司典居然叫她主子。
對方可是禁宮女官,她指使提個無名無份沖喜的。
姚疏桐甚至驚的要站起來了,可是她到底沒有。
論規矩,宮中女官懂的最多。
葉司典不可能叫錯。
葉司典給她試毒,姚疏桐聽過宮裡吃飯都這樣,第一次見。
她淡淡的看着,表面波瀾不驚。
葉司典給她夾了一筷子長菜,姚疏桐這才開口,“有勞葉司典了。”
葉司典彎唇,“禮成之後,按規矩典法,給皇嗣沖喜論主子,往後您就是這西殿的主子,奴婢們做的都是該做的,主子您受着就是了。”
用了膳,葉司典監督人撤下去這才離去。
不過帶來的幾個宮女沒走,按葉司典的意思,這幾個就是往後西殿伺候姚疏桐日常起居的。
“奴婢們叩見姚主兒。”
姚疏桐一一問了名字,暖芳,暖绮,暖琴,暖書,暖釉,暖蟬。
一共六個人,名字裡都有一個暖。
姚疏桐喜歡暖和畏嚴寒,所以一見面就很喜歡幾個人。
翠勺是姚疏桐帶進來的,自然而然成了大宮女,不過她剛來,還是宮外頭進來的,對宮内,包括祁茜宮的各處事務人員都不如何熟悉,所以暖芳先帶她熟悉。
姚疏桐躺下的時候,翠勺還在旁邊。
寝室分裡外,裡面外頭都可以看到守夜宮女。
姚疏桐躺着那裡墨發散開,翠勺在一邊陪着,“翠勺,我不怕的你去睡吧。”
“我陪着小姐,主兒……”
翠勺意識到她說錯了。
“葉司典說,往後都叫主兒。”
翠勺對這個稱呼很新奇的樣子,姚疏桐推推她,“你快去吧,就在這兒不合規矩。”
隻有一個人了,姚疏桐望着帳子,她想過無數次她進宮後的第一夜會是怎麼樣的,可是卻沒想過會是這般的平靜。姚疏桐聞着室内淡淡的好聞的熏香,度過平穩一夜……
與此同時,姚府後院。
不同于姚疏桐的甯靜,可以用雞飛狗叫來形容了。
是丢人的事,所以屋子裡隻有當事人幾個,其中倆個是發現李管家和紀媽媽醜事的老仆。
姚藺忠在主座被氣的不輕,韓氏還試圖争辯,“老爺你不能聽李管家片面之詞啊,都是他對紀媽媽窺視以久,妾身顧忌老爺您的面子,沒有責他,誰知道他不知道收斂還日日和紀媽媽厮混一處!”
“老爺,冤枉啊!真的是很早前紀萍娘她勾引老奴。”
老李打了自己一巴掌。
“我不是人,有妻子還受了她勾引。”
韓氏還要說話,姚藺忠一個眼神,立馬什麼都不敢說了。
姚藺忠指着老李,“你仔細說說,紀媽媽勾引你圖什麼?我念你伺候這個家多年,你都說清楚了就收拾東西離開,否則我決不輕饒你。”
老李哭喪一張臉,“那會兒季夫人剛故去,咱們本家,還有附近的媒婆不少人都想張羅您老人家的婚事……”
老李說的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姚藺忠也不由得回憶起來。
那時候他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官兒雖然做的沒現在大,可是師長看中仕途順利,升發是遲早的。
正逢發妻季氏病故,他正是仕途要緊的時候,後宅不能沒有中饋掌,最要緊的是,發妻季氏沒給他留下一個男丁。
古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所有人都在勸說他。
他傷心一陣,為了姚家也不得重新打起來精神議妻,相看也不少,可是八字都合不上。
據說他的八字奇特,少有女子能和他乾坤相對,好不容易從旁處打聽來一位韓氏女,是家中嫡出待嫁閨中,年紀還輕無病身子好适合生養。
他被族親催促去見了一面,隔着簾子遠遠就看到影子,鬓影衣香絕色美人,當時就下定決心要娶了這韓氏女為填房。
後來沒正是議親之前,他外出恰好救了一落水女子,居然就是那韓氏女,所有人都在恭喜他,這是天定良緣。
後來韓氏入門伺候他沒有不盡心的,對大女略有忽視,他也隻當她是年紀輕不懂事,他也刻意不去親近大女,讓後宅安定,後來韓氏生了兒子,一切順風順水……
老李還在哭着臉回憶,“老奴有罪,當初老爺相看的是韓家的二小姐,并不是夫人。”
“是紀萍娘,她從中傳話,讓我想辦法帶老爺去河邊,她同夫人早就埋伏在那兒,讓老爺救下全了她的算計。”
姚藺忠記起來,當時相看的韓家女并未說起來幾小姐。
想來這出狸貓換太子韓家是知道的,不過後來韓氏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讓他們守口如瓶。
韓氏爬過來抱住姚藺忠的手,“老爺不是的,是妾身當時在簾後看到老爺神姿,心馳神往,所以求家裡……”
姚藺忠接口,“所以你就不知廉恥,搶了你二姐的婚事。”
“看來我姚藺忠在你韓家眼裡,不過是個被你們戲耍的玩意兒!”姚藺忠猛的推開韓氏。
韓氏的頭磕破在牆上,他也不看一眼。
“我姚藺忠自來用古聖古訓持身不敢一日懈怠,居然有你這樣無德無行的中饋!家門不幸!”
“這就收拾你的東西!滾回你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