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世界……

男士思考起兩者之間的聯系，愚者和世界正是羅塞爾大帝發明的塔羅牌裡頭對應起始和結尾的牌名。考慮到這份聯系再聯想女性人影剛剛行禮的行為所展現出來的熟撚、恭敬與她自身的神秘，看來自己的猜測确實獲得了對應的證據，他們不僅在另一位女士和自己登臨這裡之前就已經在灰霧，而且還很有可能擁有着極高的偉力，甚至…到神明階層！

想到這裡他越發畏懼、忌憚，但身旁涉世不深的女士并不不知情，再次向位于高位，疑似邪神的人影發出熱烈的贊歎：

“噢，愚者先生，世界小姐！”

笨……

男子愕然，他想要攔住卻晚了一步，自身又不好直接對此顯露聲色，隻得在内心歎氣，隻是越發警惕她魯莽行為可能引發的後果。

“啊，我，我真是，尊敬的愚者先生，在這樣的場合這樣大聲喊叫實在有失禮數，請允許我向您和世界小姐道歉。”

不知為何十分激動，甚至在姿态上都可以被看出身體緊繃，正處于極其興奮狀态的女士有些懊惱，她開始補救，收斂姿态，以一種恭敬的口吻重新提起話題。

“那麼愚者先生，您可以為我和這位先生的交易做見證嗎？”

這位女士，你到底是聯想到了什麼……圍觀了一切的我在内心替她的社死緩緩默哀，表面上還是保持着微微低頭的姿勢，維持着得體又不過分顯露笑意的笑容。

“一件小事。”

克萊恩回應的聲音則從高位座椅上傳來，他的聲音經過灰霧的處理後變得更加模糊，淡然。

“我們将會以見證這一切為榮幸。”

男士以手撫胸，同樣對克萊恩行了一禮。

因為腦内一直沒有停下現在情景跟原著的對比，觀察到這裡我不禁有些咋舌。如果說在同為女性的我的參與下，女士是更加的活潑，情緒顯得過于激動又過于放松，那麼男士則比原著的他更加小心翼翼，似乎對被拉入疑似邪神組織的認命程度也更高。這在表面上确實加快了塔羅會這個組織的形成，但這一切實在過于順利，實際上會牽扯到哪些變化，反而讓人有些無從斷定。

想太多也沒用，我強行打斷現在的思考，現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身處最高位座椅的克萊恩并未像原著那樣右手按胸并特意發言示意繼續，隻是微笑點頭，對闖入者的效忠表示認可。男士在沉吟一陣後，重新将注意力轉回到那位涉世不深的女士。

“除了互相回寄的方式，我想我們還有另一種進行交易的方式，這在愚者先生和世界小姐應許我們的交易之前，屬于是過于冒犯他們的行為，所以我之前沒有提出這個想法。”

他轉身分别對我和克萊恩俯身行禮，而交易鬼鲨血的地址他早就給與了那位女士。

“這種交易方式顯然更好更安全，那就是直接在這裡進行交易，如果愚者先生能夠定期舉辦類似的‘嘗試’。”

不等女士開口補充，他擡起頭，身體微顫，雙手緊貼桌面，似乎在努力抑制自己的興奮。

“愚者先生，您具有超越世間想象的偉力，或許對這種層次的聚會不甚在意，但是它也許能為您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樂趣。雖然我與這位小姐的出身明顯不同，但我們所了解的信息渠道，人脈的不同會幫助我們獲取更多種類的知識。而定期舉辦類似的聚會，或許能夠幫助您在我們的交流中獲取一些過于偏僻，冷門，甚至是您未曾來得及知曉的信息。”

更加主動，更加大膽，也更加忠誠。我将現在的男士的态度與原著的他這個階段的态度進行對比總結，畢竟原著裡提出定期舉辦聚會這個想法的人是那位女士。看來我的參與确實使一些東西被改動了。

這是因為有足足兩位疑似灰霧知情者的出現，壓迫到了原著性格就十分警惕，懷疑心極強，并且擁有更多神秘學知識的男士？然後這壓迫感極重的事實讓他突破了自己的心理防線，加速了投誠的過程。在轉變好心态後，他緻力于提供更多幫助，并推動聚會的定期舉辦，來幫助自己成為元老，獲取更多的功勞。

除此之外，他比起原著還有一個轉變點，那就是他對同期降臨的那位女士的态度。畢竟我是神秘主宰的眷屬，他無法拉攏，所以他對與自己一樣，對灰霧一無所知的女士更加親切。用十分中性的詞語突出他們渠道各異的出身，但避開了直接暴露女士身份尊貴這點。畢竟這直接暗示她來自顯赫家族，很有可能進一步暴露她的現實身份。

這是出于一種照顧對方，盡量避免她暴露己身的同伴心态。隻是用詞上遮掩對神明來說無關大雅的隐私也不會影響大局。雖然在場的人基本上都聽得出這位女士的貴族口音，但這番遮掩也未嘗不是一種體貼的考慮。

至于那位女士，則是比較奇怪了。雖然她因為我的加入而更加激動，更加熱情，但是在實際的劇情推動上她确實沒做什麼不同于原劇情的事，隻是對我的一些行為有很深的興趣。我不自覺将視線轉向女士，她并沒有察覺到我的視線，正有些委屈地緊跟着那位男士表态。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也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提議。如果聚會是定期舉行的，我們甚至還能接受您的委托，在您不方便出面的情況下解決實際問題，我們隻會收取一些微末的好處，而收取這份好處也必須要得到您的允許。”

姿态變得很低啊，這是學聰明了不少？看起來她跟那位男士已經達成了基本的合作意識。我在内心點頭，接着向前一步，對最高處的神秘主宰再次行禮表态。

“愚者先生，為了‘未來’。我也懇求您答應他們的提議。”

克萊恩輕敲桌面的動作突然停止了。哪怕濃重的灰霧遮蓋了克萊恩的表情，他頗為無奈的心音也傳了過來。

【愛麗莎呀愛麗莎，唉，我隻能對你推動事态的能力表示認可了。】

他這是還在猶豫答不答應？我有些吃驚。是因為已經遇到了穿越者同伴，所以開始猶豫是否需要讓這種聚會定期舉行？定期舉行雖然能更好地獲取信息，但也很容易被探出虛實，俗稱掉馬甲…

不……冷靜下來。我收回思緒，即便我不幫腔，克萊恩大概率最後還是會答應他們的請求，與我的相遇不過是增加了猶豫的時間。

【這是個危險的世界，克萊恩先生，我們需要盡可能多的消息渠道。如果這讓你感到苦惱了，你可以之後吃我的黑面包作為補償。】

等我傳達完心語，我看到克萊恩身體很明顯抖動了一下，又很快平息，像是被我的發言破功了但又在努力憋笑。旁邊的兩位男女對此卻完全沒有察覺，以他們的觀察力來說，這是很不應該的。考慮到我的容貌被反向暴露給了克萊恩，或許遮掩克萊恩面容的灰霧對我來說也比其他人看見的更薄？越發的撲朔迷離了……

“我喜歡等價交換。并不會讓你們無償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