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火車準備發動,不知為何,這個位置隻有你們兩個人。在車窗外閃過的那些郁郁蔥蔥意式自然美景下,營造了除浪漫情懷般外的某種黑色被害妄想。
感應到對面偶爾的目光,有種放慢戲劇般的前景。
可能隻是因為你的亞洲面孔吧,你打算通過這個簡單的念頭将胡思亂想草草翻篇。但此時他擡起用來撐下巴的手,引起了你的注意。
你不動聲色的觀察他另一隻手。都很修長,粗糙,關節分明,還有一些繭子,泛着肌膚獨有的光澤。
“小姐,博洛尼亞的景色很不錯吧?現在火車已快駛出博洛尼亞了。”
“嗯……博洛尼亞的景點和景色都很獨特。”
“是啊,意大利就是需要有這種美意來點綴,不僅在博洛尼亞,還在很多地方……小姐,你坐這趟火車是要前往哪裡呢?”
“……那不勒斯。”
“那不勒斯……那地方按道理來說,可不适合像你這樣美麗的小姐前往,旅遊的話還是羅馬或者佛羅倫薩更好?”
“我不是單純去那不勒斯旅遊的,也是為了尋找那裡獨特的美意。”
“尋找美意?那不勒斯确實有不少獨特的“風景”……”
他不再說話了,或者是想換某一種話題,又或者陷入了某種自我的空間中,你看了眼他眉間的位置,那裡有一些肌膚凹陷的痕迹。他經常皺眉,要麼因為憂慮又或者脾氣。
此時外面天空翻湧着一種土調色,掠影而過的植物有了幾分蕭瑟,這些讓你産生了倦意,你拉開大衣将手提箱裹到裡面,一手環住箱子,一手捏着把手,身體斜在牆面上,開始醞釀睡意。
你在羽睫中土調色閃爍的陽光中,不經意與對面的男人對上了視線,那如科莫湖般靛調的湖水開始搖晃着某種波光,圍繞着中部的深幽,一種奇異的氛圍也随之一圈圈蕩漾開。
你又重新閉眼,在很遠的嘈雜很近的尴尬中強迫自己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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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突然的一聲鼻鼾中,你重新睜開了眼睛,你發現對面的男人可能早已下車,現在座位重新坐着個仰頭扯鼾的中年男性。
在你低頭查看手提箱的過程中,你發現遠處走來一位工作人員,他拿着餐盤,你無端覺得可能是沖你來的。
工作人員在你面前站定,将餐盤放到桌子上。是一人份的意大利冷盤,提拉米蘇及氣泡水。
“小姐,這是您的餐食。”
“……?我沒有點餐,是不是送錯了。”
“不會有錯的,一個叫“普羅修特”的先生為你到餐車定的高級車廂餐食。他說“我座位對面的小姐”。”
一直拒絕下去隻會讓工作人員為難,你向工作人員道謝,收下了這盤餐食。
一開始你并不打算享用它,直到你挪動物品時,注意到了杯子底部,你用手指摸索着,将杯子高高舉起,下面有個防水卡片,上面寫着一行字。
[ 相逢那不勒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