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本座就知道你會來的。”任我行微微一笑。
他一邊這樣說着,一邊向步驚蟬一擺手。
步驚蟬遲疑片刻,還是沉默着退下了。
言無咎面無表情看了他一眼,半是嘲諷道:“任教主之前既已經在我二人面前展露目的,如今讓我的侍衛退下又有何必要?”
任我行笑:“言大夫這樣豈不是要叫那侍衛難做?”
“哦?”言無咎輕嗤:“何解?”
“倘若言大夫聽本座将當日火燒山谷的實情據實托出,對他的主子破口大罵,那他是要為了自己真正的主子劍指言大夫。還是該聽從他主子的命令繼續保護言大夫呢?”
言無咎:……
同他在這兒多說一句都覺得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言無咎長舒一口氣,“你要告訴我的是什麼?”
任我行勾起唇角:“言大夫真想知道的話,該拿本座想要的那個情報來換才對。”
“拿你想讓我知道的消息換你想要知道的消息嗎?任教主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任我行先是意味深長看了言無咎一眼,随後慢條斯理道:“言大夫此言差矣,這是拿你現在需要知道的消息,換你以後希望告訴我的消息……這算雙赢。”
言無咎:……
“步驚蟬!”他提高了聲音。
“言大夫何必心急。”任我行止住他。少頃,門外有隐約動亂,随後皆歸于平靜。
任我行輕笑一聲,靠近言無咎,竟躬身握住輪車車把,試着推了推言無咎的輪車。
“言大夫,忘記問了,我的扳指還在你身上嗎?”
“在我那侍衛身上。”
“言大夫……你在與我開玩笑?”
言無咎輕側了側頭,看到任我行不愉模樣,哼笑一聲:“我為何要與任教主玩笑?如此貴重之物,放在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殘廢身上,若被偷走可怎麼是好。”
“……”
任我行隻要想一想自己的扳指被放在一個侍衛身上,就想要皺眉,但是他看一眼言無咎,忍下這點怒火。反正他也沒打算在這個時候對言無咎如何,讓他自認為扳回一局又有何妨。
真嫌棄任我行的戒指所以才随手抛給步驚蟬的言無咎,并不知道這人腦中在想什麼,隻是看他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深呼吸一會兒作釋然狀,像在看戲。
“好罷,言大夫,你我各退一步,若我要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還應該為自己加注什麼砝碼呢?”
“……”
言無咎沉默。
我想要什麼?他試圖追問自己。
人能給我什麼?人不過是再渺小不過的生命,其年華易逝,□□脆弱,卻又有複雜而難以理清的思緒,遠看好似薔薇一般美麗,想湊近卻隻能得到難以觸碰的荊棘。言無咎願意看人行走在既定命運上交織出的戲劇,在上頭時也願意為其中喜愛的角色撥動結局。可……人主動給予的,又有什麼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