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許有過,他曾經在某種玫瑰色的氛圍之中,有一刹那希望從某個人身上得到某樣火一般熾熱的東西。可如今因為那些過往的轟然倒塌,也如煙一般,随風而逝了。
并非是出于讨厭那個人的做派,隻是更加明晰他的性格,以及為何會走上那個偏執的結局,即使另一個是言無咎,也無法更改。
既如此……
“我要任教主——”
任我行聽罷,先是疑惑,繼而哈哈大笑道:“這有何難,我答應你便是。”
“不過,不知那僞君子是怎麼得罪了言大夫?”
“這是其他的問題了。”
“好,好,我不問。”
任我行自言無咎處得到一個讓自己欣喜若狂的、肯定的答案。而言無咎從任我行那裡,聽到另一個版本的故事。
當年東方盛因父母雙亡,流落至黑木崖,被吸納為日月神教底層教衆。因其年紀輕輕卻心狠手辣,可以面不改色殺掉與他同期、比他還要高大年長的少年,使得當時還是光明左使的任我行注意到他。
任我行欣賞他的手段,認為他會是銳利的一把刀,故而提拔他到自己身邊做事。東方盛很快憑借自己的狠辣與智謀,接二連三立功,任我行便破格提拔他為風雷堂副香主。很快,他便成為任我行的心腹。任我行登上教主之位,東方盛說是有從龍之功也不為過。
但自去年任我行察覺他隐約有勾結教中勢力、拉攏教衆,意圖問鼎教主寶座之意。他不願與自己一手拉扯起來的東方盛鬧掰,隻是賜予他武功寶典,一來希望與他緩和關系,二來則是私心想讓他專注于武學。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才開始試圖暗中監視東方盛。卻不想東方盛甚至還隐瞞了自己的武功境界,他多次派人出去,卻總是被東方盛發現。
那次墜崖,他已經失去東方盛的行蹤,卻不想過不多日,東方盛竟然主動燃起教中放出的信号彈,讓任我行捕捉到他的行蹤。
行蹤出現在一座被屠殺大半村民的村落之中,至此開始追蹤,任我行看到與東方盛同行的言無咎,并且在不再掩飾的東方盛一聲聲的“言大夫”、“救命之恩”中意識到言無咎是一位神醫。
“我的确有請言大夫來黑木崖一叙的想法,然而,若沒有東方盛的暗許,我的人根本不可能捕捉到你們的行蹤。何況,言大夫敢保證東方盛沒有想要将你留下的想法嗎?他對您的心思,可重得很呢。為此,再做一次借刀殺人之事,于他而言也不為過。”
“畢竟,他早就習慣背後捅刀、暗中謀劃之事了,不是嗎?”
言無咎沉默不語。
半晌,他扶額,輕歎一聲:“多謝任教主,茲事體大,容我先行告退。”
這次,任我行打量着他,沒有再阻攔他的離去,反而替他傳步驚蟬進來。
在步驚蟬未到的這段時間内,任我行說:“言大夫,本座的确曾行對不起你之事,然而當時你我尚不相識、加上東方盛的嫌隙,說是仇敵也不為過。而那時,東方盛與你卻已相識已久。他欺你瞞你,我卻不會。若你願意,本座的府邸随時歡迎言大夫。”
言無咎微微颔首,他與任我行皆保持彬彬有禮之态,待步驚蟬将輪車推出殿外數米,他二人便接連變了臉色。
任我行吩咐影衛:“去查華山、華山新任掌門嶽不群藏着什麼秘密,重點關注他們的禁地。”
步驚蟬打量言無咎的臉色:“言大夫此去……可是得到了什麼好消息麼?”
言無咎冷笑道:“不錯,做了件好事,給閑得沒事的野狗找點事情做。”
他說罷,沉默片刻,又道:“回府後,你替我備一輛車馬。”
步驚蟬想問言無咎要車馬做什麼,但近日發生了太多事,且他見言無咎與任我行打了太多禅機,以至于他對于言無咎處于一種‘不問不啟’、盲聽盲從的階段,隻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