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清池心裡委屈又不甘,但她現在被他收納在袖中,根本無處可逃,她索性盤腿而坐,靜觀其變。
他說了要将她拿來煉丹,那麼自然就會放她出來。
禹清池腦中有了計劃,待會他一放她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求饒,實在不行就隻能用計逃跑,她是絕對不能再死一次了。
“聖尊,您回來了!”靜沉剛灑掃完,就見着翩翩而來的司珏,他恭恭敬敬的向他行禮。
司珏淡淡地嗯了一聲,随後閑雲踏步往斷塵居行去,靜沉緊跟身後:“聖尊,您要找的東西可尋到了?”
“本座的事需要跟你報告?”
靜沉立馬閉了嘴,聖尊脾氣古怪,若是高興還是會與他多說兩句話。若是不高興了,必然就像現在這般,沒一句好話。
靜沉服侍司珏很久了,對他脾性了解,倒也沒有什麼尴尬的,隻是乖乖閉了嘴。
司珏徑直走到紫竹林後院煉丹房,接着坐在碩大的銅制煉丹爐面前,他一身白衣頃刻洩了滿地,如雪如瀑。
他隻用一隻手懶懶地撐起自己的頭,斜靠在椅上,緩緩開口:“上火,煉丹。”
靜沉知道聖尊一向随心所欲,不定時地想幹嘛就幹嘛,或許是撫琴,或許煉丹,或許看書,亦或是禦劍飛走,至于飛到哪,去幹什麼,他也不敢問。
靜沉乖乖地開始燒火,至于火候,聖尊他老人家覺得夠了自然會喊停。
他若是問的多了,絕對會被聖尊嫌聒噪。所以,他燒火燒得悄無聲息。
司珏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懶懶地擡了擡手指向一旁放着的草藥:“入幽魂草。”
靜沉馬上屁颠屁颠的跑過去拿起幽魂草,往丹爐裡添加。
“百冥香。”
“界千石。”
……
司珏支着頭,緩緩地閉上眼睛,說着各種草藥名字,靜沉忙前忙後,跑來跑去,不一會兒小臉通紅,出了一身汗。
覺着差不多了,司珏睜開眼,一雙沉靜的眸子裡印出丹爐點點火光,給他冷峻的臉上增添了一絲顔色。
而後司珏一甩長袖,禹清池從他袖子裡摔了出來,這一摔差點摔個嘴啃泥。她狼狽地爬起來,看着面前帶着“聖光”的司珏,忙跑過去拉着他的衣角:“仙師!仙師饒命,我真的不是什麼小鬼。仙師啊,你就大慈大悲,放我一條生路吧,仙師啊,我命苦得很呢,你聽我說說我的故事好不好,仙師!”
靜沉先是被突然冒出來的人吓了一跳,接着聽着禹清池一陣鬼哭狼嚎,眼中竟不覺的多了一絲悲憫,不是因為她哭的逼真。而是,她好像正是讓聖尊不喜的那種聒噪之人,嗓門這麼大!把院中的仙鶴都吓跑了兩隻。
果不其然,司珏一臉嫌棄地抽出自己衣角,随即帶了幾分厭煩:“閉嘴,太吵。”
禹清池被他冷然的模樣給吓了一跳,而後坐在地上往後退了幾步,那模樣看着甚是可憐:“仙師,你既然說我是小鬼,那你就嘗試着超度一下我?要是把我扔進這丹爐,會不會太血腥了點?”
“本座沒閑功夫超渡,誰要扔你肉.身進去了,煉出一股子糊焦味擾了我院子的清淨,我抽你魂體便是。”
禹清池瞪大了雙眼,這人說話太不盡人情了,這般殘忍的畫面居然可以這麼輕描淡寫的說出來,仿佛念詩一般随意,似乎還帶了幾分雅緻?
靜沉閉眼默哀,嘴裡開始低聲念往生咒。
禹清池見此人這般無情,左手默默藏在背後,想伺機摸出在袖子裡準備好的變身符咒,右手磨磨蹭蹭揣在懷裡,雙眼拼命擠出眼淚:“仙師既然不願意聽我講話,那我還有一個請求希望仙師成全。”
“一個小鬼哪來這麼多要求,本座憑什麼應你。”
禹清池發現與此人溝通困難,于是也不管他同不同意了,将懷中的靈玉簪摸出來:“這是我娘遺物,希望仙師能将它留着,不要讓這個遺物随我一起進了丹爐,灰飛煙滅。”
靜沉在一旁看着,都有些同情這個小鬼,但是他可沒有膽子去幫她求情,萬一聖尊不高興,把他也丢進去就完蛋了,他隻能為她祝禱默哀。
禹清池偷偷瞄了一眼司珏,看他沒有任何反應,一張臉像雕塑一般,沒有一絲動容和情感波瀾。于是他在放下靈玉簪後,突然扔出一道符咒,這個變身符是她現在靈力所能承受的極限。
用這個變身符能幻成一隻小鳥半刻鐘,隻要這半刻鐘,就能讓她逃生飛下山,這已經是她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