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變成小鳥的一瞬間,司珏突然幻成雲煙,頃刻瞬移至禹清池身前,随後擡手間一個靜谧的空間形成。
禹清池變的小鳥定在了半空中,不能動彈。
司珏微微壓了壓眉眼,看不出情緒,隻擡手将禹清池變成的小鳥翅膀用兩根手指夾住,低聲道:“這樣的把戲竟在本座面前使。”
禹清池覺得自己完了,她真的這次逃不出這個不可一世的人手掌心了,她心底有一絲悲戚,既憐憫自己,又怨恨自己不能為師父和師兄報仇。
司珏揮手,禹清池又變回了人身,她癱倒在地,這次是無路可逃了,隻能眼睜睜看着那個“發光”的人走向自己。
司珏擡起手,掌心蘊出白色靈氣,接着覆上了禹清池的天靈蓋。
她知道,這是他在抽魂。
怎料就在他手剛剛覆在禹清池頭頂正上方時,紫竹林突然飛來一隻仙鶴。司珏轉頭看向仙鶴,也停了手上動作,那仙鶴落下地來,恭敬地走到司珏面前,随後幻化出一卷金色卷書。
司珏将卷書打開掃了一眼,冰山一般的臉居然挂上了一絲笑容。
禹清池這會兒心有餘悸,根本沒心情去分析這個人究竟看到了什麼。
隻見司珏收好卷書,轉頭看向靜沉:“本座要出門一趟,看好這個小鬼,等本座回來再煉化。”
禹清池一聽到他要走,頓時又燃起了希望,她有些竊喜,卻沒想這一抹竊喜的模樣落在了司珏眼中,他雙手簡單的結了一個印,掌心中分散開一道光,那光瞬間将整個紫竹林給罩住。
“本座已經布下結界,你逃不掉的,好好珍惜你在這人間的最後幾日吧。”司珏冷聲道。
禹清池看着他,已經不想再喊他仙師了,明明長如天人一般,幹出來的事卻跟閻羅差不多。不,或許閻羅還會聽人解釋,而面前這個人卻是油鹽不進。
司珏說完,沒有再看禹清池,隻是緩步走進了斷塵居,過了一小會兒,他換了一身月白長袍出來,這月白長袍穿在他身上,更是耀眼奪目,使他整個人像個渾然天成的夜明珠。
之後他擡手喚了飛劍,雙手背于身後,身姿挺拔的立在劍上,騰空而去。
禹清池看着他離開,松了好大一口氣,整個人也跟着放松下來,她感覺身上粘膩得很,明顯就是被司珏吓出來的冷汗。
“你先起來吧,這幾日你也走不掉,就先在這待着吧。”靜沉走過去小聲說道。
禹清池看了看面前這個長得白白胖胖的小道童,她發現他也一身汗,隻道:“你不是這個人的徒弟麼,怎麼也這麼怕他?吓一身汗?”
靜沉有些慌張:“我...我才沒有被吓到,我是忙着生火熱的。”說完這句,他聲音突然低了幾分:“我哪裡有資格當聖尊的徒弟,我隻不過是他的小仙侍,服侍聖尊的。”
“聖尊!他就是鏡玄聖尊?”禹清池一聲驚呼。
靜沉揉了揉耳朵:“你能不能别大呼小叫的,你被聖尊帶回來的,你不知道他是聖尊嗎?”
禹清池搖搖頭,在她印象中一直覺得,作為修真界最德高望重的避世仙人——鏡玄聖尊定然是個老頭。盡管她生前見過鏡玄的雕像,那雕像看着着實年輕,但她總是認為那是這些人給司珏的美化。
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那雕像不是美化他,說是醜化也不為過,以他的容貌,恐怕這個世上最好的石匠都雕不出一二。
雖說自己也被人們稱為‘尊’,可是這個稱謂是怎麼來的,想必隻有她和沈硯白最清楚了吧!鎮魂殿喪命後,沈硯白大肆的渲染他的道侶禹清池以身殉道,救蒼生的佳話。她才有幸被黎民百姓譽為虛渺元尊,與鏡玄聖尊·司珏并為了二尊。
可憐這二尊之間的實力差距也太過懸殊,如今他還要把她煉化了……
禹清池讓自己冷靜了一下,想到接下來幾天他要跟這個小道童在一起,若是跟他搞好關系,說不定自己逃走還是有希望的,于是她立刻從地上站起來,挂着十分“和藹”的笑對着靜沉道:“小仙童。”
“我可當不起一個仙字,我看你衣着應當是玄清門外門弟子,你可喚我一聲道友。”
禹清池也不跟他争執:“小道友,我的名字叫鐘寄靈。對了,聖尊這麼講究的嗎,出門還特意換身衣裳,是不是要去赴什麼宴啊,我看聖尊剛剛看了信,居然笑了诶,是不是...他心上人的邀約。”
那小道童可能在這山上也孤獨得很,好不容易來個人說話,倒也活潑了起來:“剛剛你抓了聖尊衣角,他嫌髒了,自然就換了。還有聖尊可沒什麼心上人,他剛才看到的信隻怕是聖尊的小師叔長栎仙人送來的,聖尊能露出那樣的笑容定是長栎仙人找到什麼法器材料的線索了,這個世上唯一能引起聖尊興趣的,隻有法器。”
禹清池聽完隻覺得有些無語,她從未見過這般做作古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