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清池看叫不住他便罷了,細想了一番。
想賺銀子以後有的是機會,可是見到太極宗師兄弟的機會不多,說不定還能遇到柳穆北。如此一想,她緊随着胖公子而去。
一路躲藏着,避免胖公子發現,禹清池如願來到了一處大宅子前。這宅子建的氣派,大紅門,兩個巨型石獅,和三人高的院牆。
胖公子叫家丁去敲門,而後大門被一老叟打開,幾人走了進去。
外表看來這宅子并沒什麼不對,反而十分甯靜祥和,可禹清池卻在他們進門瞬間,看到了門裡面懸着的鎮宅風鈴,聽到了門撞擊風鈴發出的聲響,這正說明這處宅子一定有詭異之處。
方才她以自己除魔衛道多年的經驗看出了胖公子身上有瘴氣,是因為這瘴氣直接影響了人的精氣神。可現在站的遠遠的看這處宅子,她反倒瞧不出什麼了。
如要看得分明,還要借助一些東西。于是她轉身去到一個茶水攤,軟磨硬泡要了杯白水,随後以血作符,将符燃後浸在水裡喝了下去。
閉眸醞釀了一陣,她又重新來到胖公子所在的宅子,這次她看見了些别的東西。
隻見宅子上空飛來竄去無數黑氣,還有一團團黑氣圍繞在宅子周圍,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注視他們,這些黑氣突然全部化出了臉來,這些臉眼球突出,面容可怖。
禹清池往後退了一步,如此數量龐大的鬼煞,太極宗是否能應付得過來?她正低眸思索,再一擡眼,頓時觸目驚心。
隻見這些鬼煞全部都面朝她所在的方向,瞪着突出的眼球看着她。禹清池這才想到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若入了這宅子,必然被當成活靶子的就是她了。
可是她又不得不思考一個問題,自己本身就招髒東西,白天她還能應付,可到了晚上呢?隻怕來殺她的鬼比這宅子裡的隻多不少。
宅子裡,有太極宗派來抓鬼的弟子,如果她在宅子裡,至少不會單打獨鬥。這也是她唯一能度過今晚的辦法,雖然險要,但活下來的機會更大。她深吸一口氣,便動身去敲宅子的大門。
誰知剛邁出一步,一張鬼臉驟然放大在她眼前,這張臉沒有瞳孔,本該是眼睛的地方一片漆黑,而且全身的皮膚像被火燒過一樣焦黑。
禹清池往後退着,每退一步這鬼就追上來一步,行走間,身上不斷往下掉零件,一會兒是一個耳朵,一會兒又是一根小指。它嘴巴張開,一直咿咿呀呀地說着什麼。
禹清池聽不懂它的話,隻覺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了,她生平見過無數恐怖的鬼,長成這樣的卻不多見。
“你倒是挺有創意,幻化出這麼可怕的樣子來吓我。”禹清池故意說了句玩笑話來緩解恐懼,“可你以為你這樣就能吓得住我嗎。”
她将手伸進袖中,正要掏出張符來治它。就在這時,她的身側突然飛過一人,用背将她護在身後。
禹清池擡眼看去,來人一身左黑右白、界限分明的道袍,中心處還有一臉盆大的太極圖,赫然就是太極宗的人。
她内心一陣欣喜,此時此刻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時隔十五年,她終于又見到了門中人,隻是她還有一些害怕,怕這人回過身來是張熟悉的面孔,那時她又該如何面對。
“道友小心。”來人從身側抽出長劍,念咒時兩指遊過劍身。
透過劍的反光,禹清池看到了他的眼睛。他似乎是個很年輕的男人,長了雙好看的杏眼,這雙眼睛,她并沒有印象。想來,十五年過去,仙門中弟子更疊,無數後來之輩進了門。
“嘶-嘶-嘶-”這鬼雖渾身上下都沒什麼好地,舌頭卻是長得又紅又長,也難怪發出來的聲音不利索。
不過下一瞬間,它的舌頭就被劈成了兩半,但并沒有一滴血滲出,它連退好幾步,欲逃離太極宗弟子的殺伐,卻無奈步伐太慢,被那弟子一下斬成好幾段。
而後,它的幾大塊碎肉自顧自地扭曲了幾下後,便彌散在了空氣中。
這位太極宗的弟子這才轉過身:“道友,這裡很危險。玄清門就來了你一個嗎?還是個……外門弟子。”
禹清池看着他,果然是張陌生的面孔。大約十六七歲,很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