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似乎身體不好?”商瑾清旁敲側擊問道。
“且不說禦醫,這些年也請了不少江湖名醫來看過,都無法治好世子殿下的病症,都說是心疾。”
“想來心病還需心藥醫吧。”
“隻是不知怎樣才能解開世子殿下的心疾。”姜芷滿含憂慮答複道。
商瑾清也弄不明白傅榮究竟有什麼心病,像他那般高傲之人,還有什麼是值得他無法釋懷的。
隻當他是為前朝之事籌謀太過,損耗了心力而已。
二人從傅榮的寝居出來之後,邁步上了長廊。
再經由銅門,走進了閣樓叢中,姜芷領着她回到了今早醒來的那間屋中。
屋子裡如今大亮着,清楚明白的看見全貌,屋内的陳設十分簡樸幹淨、一絲不苟。
她随身的物件,隻有洗幹淨的那件灰藍色袍子、一雙布履,還有那一塊镌刻了身份命名的玉佩。
物件都被仔細的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姜芷收拾的十分細心整齊。
再不多時,屋外傳來了紛繁的腳步聲。
姜芷和商瑾清來到了院落之中接旨。
傅榮身邊的内監前來傳傅榮的旨意,姜芷和商瑾清跪地領旨。
“世子殿下有命,令祁國奴婢阿苡受東宮管束,四時點卯,聽候差遣,侍奉世子起居。”太監尖聲道。
“奴婢領旨謝恩。”商瑾清答複道。
微微低垂着頭顱,商瑾清忽然在心裡自嘲的笑起來,這就是所謂的奴顔婢膝嗎?若在從前,她決對是不可能會在傅榮的面前服軟的。
當年她也是何其英勇無畏,性格鮮明的一個人,在雲夢山的時候,就算傅榮多次斥責,甚至鞭笞于她,她也絲毫不曾低頭過。
姜芷的吃驚寫在臉上,内監走後,姜芷難以置信的看着商瑾清,說道:“世子殿下竟然有意将你留下,而且還是近前侍奉,你還真是得他青眼啊。”
“是麼,竟然能得世子殿下青眼,是我也不曾料到的事情。”商瑾清看着姜芷滿含深意的眼睛道。
“他竟然絲毫不曾顧忌你來自祁國的身份,也不顧及王宮之中的流言蜚語。”姜芷道,“來東宮之前,從來不曾聽人說起過,世子殿下會主動将女郎留在身邊,還是來自異國的身份低下之人。”
姜芷還真是口無遮攔啊,商瑾清也并未太将她露骨的話放在心上,她現在身份是低微,但是不代表會任人宰割。
商瑾清默默腹诽,看來今晨時一番忠心表露起到了作用,傅榮真的要留她在身邊做琴師。
也罷,不過是彈琴奏樂取樂,并非是什麼為難的事情。
傅榮有啟用她的意思在,日後就是名正言順的東宮奴婢,旁人就算要為難,也要看在東宮的份上,斟酌一二。
“還以為你會被指派到永巷侍奉妃嫔呢……”姜芷很快接受了這個現實,“也好,在永巷那裡仍舊免不了要受欺壓的,還不如就留在這裡,世子殿下不是袁氏那種兇惡之人,一貫禦下仁德。”
原來在東宮仆婢的心中,傅榮是這樣一個人啊,明明在印象裡,傅榮時常會責罵她,甚至有幾次還用鞭子責打于她,何曾仁慈過。
若是仁慈,她也不會與他關系如此疏遠吧。
柳兒和樂瓊王姬還在永巷和監牢,得想辦法将她們救出來。
“我見你并非是兇惡之徒,在異國恐怕受人欺淩,不必擔心日後我會照顧于你,隻是一條,可千萬莫要得罪葉氏那女郎。”姜芷提醒道。
“葉氏?不知是何人?”商瑾清佯裝疑惑道。
姜芷所說得,莫非是葉舒禾與葉舒慕兩姐妹,她們也在王宮裡麼?
“是葉氏宗主的胞弟所出的女郎葉舒慕,她得到了景王的恩準,能夠時常入宮居住。”姜芷道。
商瑾清對于葉舒慕的印象實在不好,心中卻有些挂念舒禾,“葉氏宗主之女舒禾也在王宮之中麼?”
“你竟然知道她。”姜芷道,“這些年舒禾的好像身體不怎麼好,經常稱病不曾外出,處于避世的狀态,就連自家族人也不能經常見到呢。”
商瑾清不知道舒禾的身上發生了什麼,她曾經是那樣活潑的一個人,怎麼會整日将自己關在宅邸深院之中。
“不能夠經常看到舒禾在王宮之中走動,不代表大家不将舒禾視作未來的世子夫人,倒是舒慕的心思活絡,經常和宮中的妃嫔來往,在景王的姬妾當中左右逢源。”姜芷歎息道。
葉舒慕經常在永巷出入煊赫,永巷的奴婢都對她側目而視,因為葉氏的緣故,世子對她十分器重,故而衆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商瑾清覺得,葉舒慕對于權利和地位的野心也許不小,若是葉舒禾有朝一日成為了世子夫人,葉舒慕也有了一步登天的機會。
猶記得十四歲那年,她剛剛回到景國的時候,根基尚淺,幾乎寸步難行。
到了後來多虧後來借助了傅琮在京中的權勢,這才如魚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