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原是搖擺不定,唯有葉舒禾竭力要選公子榮,最終才使得葉氏下定決心輔佐公子榮。
當年葉舒禾在雲夢山的時候,她們尚且一派青稚,她們的關系甚至還算不錯。
但是後來葉舒禾選擇了傅榮,和蔺珩一道站在了她的對立面,那個時候她幾乎可以算的上是衆叛親離。
葉舒禾是不知道她的苦衷的,唯有蔺珩知道但是從來不曾對任何人言說。
四個人在雲夢山一起長大,他們三人都厭棄了她,那些美好的回憶轉眼成空,隻是因為她選擇了做傅琮的門客,與傅榮争奪世子之位。
與蔺珩總是回避不見不同,葉舒禾為了傅榮登上世子之位,與商瑾清生出了龃龉。
也許舒禾是不願意見到她為虎作伥吧,洛氏當時人人喊打,不得景國臣民之心。
葉舒禾家中族妹葉舒慕對商瑾清多有折辱妨害。
蔺珩知道她和司寇晁揚之間所有的秘密,商瑾清也曾經期待過,若是他能夠将其中的一些事情透露給傅榮,傅榮待她的态度是否會有所改觀。
但是蔺珩受命于師父和司寇,他們若是不許,蔺珩也不敢違抗他們的命令。
那個時候,商瑾清甚至常常被葉舒慕疾言厲色的樣子迷惑,覺得她是失心瘋了不曾。
甚至以為,曾經不管怎麼要好的人,随着時間的推移,到了最後都會反目成仇,想要留住的人,到底難以久留在身邊。
還好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怨恨她,商瑾清答謝道:“多謝姜芷姐姐了。”
姜芷倒是個爽朗心直口快的人,既然能在長信殿得到傅榮的信任,也許不是袁氏的人。
姜芷推門而出之後,留下商瑾清獨自在原地,一切又都安靜下來。
商瑾清靠坐在桌邊,短暫的沉思起來,窗外是寒冷的冬日。
天氣是這般陰沉,周遭都是陌生的環境,商瑾清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悲哀,胸口堵的厲害,有漲烈的酸澀感,但很快又鎮定下來。
這些年的經曆給予了她比往日更為沉着的耐心。
隻需要耐心等待,一定會有撥雲見日的一天,她如今隻需要蟄伏在傅榮的身邊。
仔細回溯過往,傅榮都是一個極為善于忍耐之人。
雖然一直以來她在傅榮的面前小動作不斷,甚至于勾結他的政敵公子琮,傅榮始終也不曾真的放在心上,不曾當面斥責過。
也是因為沒有機會吧。
離開雲夢山之後,他們之間的距離總是很遠,畢竟他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公子榮,并沒有傅琮那般和善的心性。
他不曾有那種機會管教于她,而她又總是躲得很遠,他們經常連年也說不上一句話。
“也許是出自于教養,又或者是根本就不屑,也許那個時候,是真的還顧念着舊情吧,雖然關系也并不怎麼親近,直到最後忍無可忍最終發作。”
傅榮真正難以容下她,逼她喝下毒酒的導火索,乃是因為一封替傅琮勾連軍中将領謀逆的書信,徹底的挑戰了他的底線。
可是這件事情,她從頭到尾都是不知道的。
究竟是誰害了她。
早就想到過許多種可能性,葉氏姐妹就在嫌疑人當中。
這件事情是她不為傅榮所容的關鍵事件,是被壓垮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何嘗不想在傅榮的面前洗清冤屈,可是傅榮何曾給她機會。
軍營嘩變,江山社稷不穩,血流成河。
做這件事情的人,已經将天下徹底摒棄。
傅榮對她失望,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傅榮一定以為,那是她親筆所寫,親手發出的書信,是替傅琮謀劃宮變所行的最後的陰招。
因為這件事情商瑾清幾乎身敗名裂,是最後傅榮和監牢之中,最後那場争執的最直接原因。
想必傅榮看到昔日同門手足,竟然下作到那樣的地步,徹底的失望了吧。
傅榮确實有懷疑她的道理,當年她為了傅琮争位,确實做過一些不光彩的事情。
諸如為了景王立儲,謀劃傅琮遇刺事件。
在都城散布袁氏和傅榮要暗害傅琮的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