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也不想再看見瑾清出現在這樣的場合了,洛氏父子的面目讓他感覺到厭惡,他不想瑾清和他們扯上任何關系。
“莫要讓我在洛氏的宴席之上見到你了,也不許再和洛連慶父子說一句話,否則便不許再出現在绛都了。”傅琮用滿含威脅的語氣說道。
商瑾清道:“瑾清隻是想在绛都有一方容身之所罷了,既然公子不容,之後不會再做公子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了,一定會謹慎為人。”
商瑾清語氣酸澀,作委屈狀,“公子說的話,奴婢一定謹記于心。”
傅琮目睹瑾清遠去的身影,微微歎息,她既然能夠做到這個地步,說明那件事情對她來說一定非常重要,若是就此斷絕她的念想,不知道究竟是對是錯。
隻是他真的不願意去賭,瑾清所要做的那件事情究竟是什麼樣的,究竟有什麼危害。
隻是知道,瑾清想要的能從他這裡得到,若是他能給,瑾清也就不必再求之于旁人了。
自從在洛氏的宴席之上奏樂之後,商瑾清知道有人在暗中盯着她的一舉一動,覺得也許是公子琮盯上了她。
不願意再看見她攀附權貴意圖不軌,就連那些權貴之家的宴請,商瑾清近來也稱病不大願意去了,畏懼又得罪公子琮。
公子琮恐怕覺得她是惑亂人心的妖邪之人吧。
猶記得那一日夜間,她獨自在绛都的居所撫琴,屋外黑衣人影一閃而過,這是自洛氏宴席之前從未曾發生過的事情。
察覺到危險,商瑾清覺得更加應該暫時躲避風頭才好,準備将時間花在斫琴一道之上,等待公子琮将她忘記的那一日,再行籌謀。
時間再一次過去了一個月,是日,商瑾清如約前往绛都的琴室焚意齋,修複斷弦。
這把琴自雲夢山而來,跟了她那麼多年,這段時間用的太狠了些,似乎也有點不滿了,銀亮堅實的琴弦說斷就斷。
物件是時候休整一二了,更何況這段時間勞心勞力的她。
琴的名字叫做梧影,當年是蔺珩為她所斫的,當年為了尋覓這塊料子,蔺珩在山間被毒蛇咬傷,幸而為瑾清救下。
琴是蔺珩用性命為代價換來的,商瑾清十分珍惜,平日與她幾乎寸步不離,卻用此琴出入名利場所,其實她亦是深感疲勞。
那是一個暮春之日,驕陽耀目,商瑾清去了绛都城外的焚意齋。
在門前遇到了公子傅琮,他正準備進入琴齋,公子傅琮身着一襲廣袖輕薄衣衫,輕衫緩帶,說不盡的風流形态,與尋常纨绔子弟别無二緻。
落花紛紛,沾染上了傅琮的衣袖,迷亂視線,那一雙美目好像在看着瑾清,又好像不在,商瑾清見避無可避隻能朝傅琮一步一步走去。
因為獻藝之後,傅琮沒有接受瑾清的投靠之心,且在洛氏的宴席之上脅迫于她,瑾清拿不準傅琮對她的态度。
也許是覺得她機心過于重了,很讨厭她,商瑾清準備略微向傅琮見禮,便匆匆離開。
“拜見琮公子。”商瑾清謙遜道。
“好。”傅琮答複道。
“若無事,奴婢告退。”商瑾清道。
瑾清覺得還是快點走比較穩妥,旋即起身離開。
傅琮的眸光落到了瑾清身後的包裹上,傅琮問道:“那是你的佩琴麼?”
傅琮的眸光一直在瑾清的身後,商瑾清答複道:“是奴婢的佩琴,從少年時候就在身邊的。”
傅琮突然出聲說道,“可否與我觀賞一二?”
“是。”商瑾清沒有拒絕。
傅琮和商瑾清并肩走進了琴齋,琴齋的主人已經迎了上來。
看來傅琮是這間親齋的常客,琴室主人對他很是熟稔。
“阿瑾也來了。”琴室主人陶川向商瑾清說道。
“看來阿瑾和公子相識,如此就不必我來介紹了。”陶川将視線從商瑾清的身上轉到了傅琮身上。
傅琮不語像是默認。
商瑾清在傅琮的注視之下,将斷了弦的琴展示在琴桌之上。
傅琮從瑾清的手中接過了那把琴,仔細的端詳起來,贊不絕口。
商瑾清覺得傅琮是識相的人,在傅琮的身邊坐下,和他介紹這把琴的來曆。
“這把琴是當年七歲的時候,朋友贈送給我的,是他在深山之中尋到的老桐木料子,已經曆數極長年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