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當年在葉氏的宅邸初次見到開始,商瑾清就知道葉舒慕不是一個脾氣好的人。
葉舒慕和葉舒禾雖然容貌相似,葉舒慕張牙舞爪的程度,是葉舒禾所不能及的。
平日作惡葉舒慕總是沖在最前面,那些主意并不是出自于葉舒禾,但是葉舒慕确實積極維護葉舒禾的利益。
為了除掉葉氏的勁敵,有些事情用不着葉舒禾吩咐,葉舒慕便會自己處心積慮的完成,平日唯其族姐葉舒禾馬首是瞻。
葉舒慕之前就經常和商瑾清在绛都的權貴宴席上正面起沖突,經常發生口角。
竟然是一點臉面都不要了,商瑾清也曾經想過,有如此族妹對葉舒禾來說究竟是福還是禍。
葉氏兩姐妹與當年之事可有關聯呢?畢竟當年與她有直接沖突的便是葉氏中人了。
嫌疑可以說非常之大,直接的利益沖突就是世子之位的歸屬。
商瑾清隐隐猜測,書信風波和輿圖事件很可能是葉舒慕做下的,隻是苦于沒有證據。
葉氏倒戈向傅榮,對于一切阻礙傅榮成為世子的政敵都不會輕易饒恕。
傅榮一直不肯出面懲處瑾清這個心腹大患,葉氏女一定十分焦急百思不得其解。
就連商瑾清有的時候也會有些驚詫,傅榮并不知道她和司寇晁揚之間的關系,竟然還能夠忍到那種程度,在外人看來,他當真是品德上無可挑剔。
不知背地裡葉舒慕在傅榮的面前還使了什麼手段,往她身上潑了多少髒水。
商瑾清看到昔日的仇人,回想起當年葉舒慕對她做的那些事情,心中難掩怨恨。
礙于身份和地位,隻得朝葉舒慕忍辱負重下拜,“拜見葉女郎。”
和葉舒慕最後相見已經是三年前了,這三年時間過去,葉舒慕的容顔不改分毫,依然是那般嬌美。
葉舒慕的面目之上露出了驕矜的神色,神情幾乎滴水不漏,“你就是那位袁氏少主獻給世子殿下的,祁國奴隸阿苡?”
“回女郎的話,奴婢是阿苡。”
“女郎果然是妙人,就連我看了都極為驚歎,也難怪世子殿下喜歡。”葉舒慕誇贊起來。
驚動葉舒慕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們一貫對傅榮的身邊盯得很緊。
葉舒慕一步一步朝商瑾清走過來,“如此低賤的身份怎麼也配在世子殿下的身邊侍奉?”
葉舒慕居高臨下的審視,嗓音如黃莺一般動聽,說出來的話十分惡毒。
商瑾清覺得她難道是要立規矩,料想日後也是歸她們約束,小不忍則亂大謀,一時隐忍。
葉舒慕一時鄙夷,“沒想到世子殿下竟然會将這麼低賤之人留在身邊,一定是你狐媚。”
“奴婢不敢。”商瑾清答複道,手不自覺的纂成拳頭。
“世子殿下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放着姐姐這麼好的人不娶,竟然要留宿一個身份低賤之人。”
留宿?商瑾清一時愣怔,現在永巷已經在傳這些謠言了麼。
誠然那一日半夜和傅榮獨處了一個時辰,可是畢竟什麼也沒有發生。
傅榮将她留在身邊的險惡用心可見一斑,傅榮不會不知道這一點,他這是故意的。
姜芷看上去十分溫厚之人,奉世子之命管轄整個東宮女婢的大小事宜,不曾想有這般雷霆手段。
姜芷防範的很緊,葉舒慕幾次想要插手東宮的事務,都沒辦法下手,今日更是在永巷聽到世子殿下留宿一祁國奴隸的傳言。
傅榮的身邊向來沒什麼女人,這才驚覺,東宮有什麼不受控制的事情發生了,有人威脅到了她和姐姐的地位,她是不可能坐視不理的,這才親自來東宮瞧上一瞧,看看究竟是怎麼樣的人。
如今乍然一見,果然有幾分姿色,也難怪世子殿下明知道那是袁氏的手段,仍然不受控制一般強行将人帶回東宮了。
可是越好看的物什,就越是有毒,世子殿下怎麼就不能明白這個道理呢?當年的瑾清難道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麼?
世子殿下對瑾清的感情,旁人不知道,難道還能逃過她的眼睛,姐姐是要當王後的人,怎麼能夠讓人威脅到姐姐的位置呢,必欲除之而後快。
雙方皆有劍拔弩張的态勢,商瑾清答複道:“世子殿下如此英明,怎麼會被祁國的低賤奴婢迷惑住?不過是因為不想拂了袁大夫的面子罷了,葉女郎原不該擔憂的。”
“你說這話倒是十分符合我的心意,不過雖然如此,我一定會在暗地裡盯着你的,若是有任何不軌之舉,你可一定要小心自己的小命。”葉舒慕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