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的小電視驟然熄滅。
丹尼爾小小的拳頭緊握,寶石般的綠眼睛死死盯着突然出現的四人。
是他們……他在伊麗塔精神病院裡看到的……另一個世界的教父。
他們都過得很好——病情痊愈的木柯接手了父親的公司,長大的劉佳儀成為了最年輕的科學家,牧四誠畢業後進了木柯旗下的公司996,白柳任職于異端局,每天都能見到自己的愛人和朋友。
他們之中的每一個……都過得那麼幸福。
那他呢?
丹尼爾恍惚地想,一道巨大的沖擊力突然猛地襲來。
小丹尼爾回過神,正對上小醜猙獰的臉。
那應該是二十六歲的他,臉色蒼白,精神狀況看起來差到了極點,身上還穿着藍白相間的病号服。
帶着瘋癫笑容的臉上,兩道撕裂的舊傷疤從嘴角一直延伸到了耳後,乍一眼看去如同一張永遠定格在臉上的小醜詭面,顯得可笑又可怖。
這是……他嗎?
丹尼爾的大腦一片空白,一瞬間甚至忘了掙紮,反應過來想要拔槍已經來不及了。
小醜骨瘦嶙峋而布滿傷痕的手死死地掐住了丹尼爾脆弱的脖頸,将他按在了布滿碎鏡片的血泥中。
丹尼爾能感覺到那雙手上的骨頭是錯位的,應該是被硬生生擰斷卻再也沒有重新接上,天長日久地長歪了。
可這樣一雙殘缺的手,為什麼會爆發出這樣的力氣,任憑他怎麼掙紮都無法逃脫,兇狠得像要把他撕碎了。
窒息的感覺一陣一陣地襲來,丹尼爾仰起頭,無意間看到了杵在一邊看戲的白柳四人。
真的……就隻是在看戲而已。
他恍若陷入了一場暗無天日的噩夢,夢裡,他的教父也是這樣眼睜睜地看着他痛苦,堕落……
終于,他瘋了,在辛奇馬尼家的訓練場上殺了很多人,其中也包括了他那位生父。
菲比制止了他。拒絕了家族中處決他的要求,秘密地把他送進了靠近中國的一家精神病院。
他在那裡……痛苦地等了白六十年。
可是沒有!一直都沒有……
丹尼爾睜大着充血的眼睛,喉嚨裡發出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教父,救我……”
黑色的骨鞭淩空而至,将死掐着小丹尼爾不放的【丹尼爾】狠狠地甩飛出去。
被打飛的【丹尼爾】悶哼一聲,掙紮了足有一分鐘才從地上爬起來,血絲遍布的眼睛死死盯着被白六從血泥裡撈起來,珍寶般抱在懷裡的小丹尼爾,濤天的嫉妒讓那張可笑的臉更加的猙獰扭曲。
為什麼……
可白六沒再給他襲擊小丹尼爾的機會,兩隊流浪馬戲團的成員上前将他團團圍住。
而抱着小丹尼爾轉身就走的白六,從始至終沒再看過他一眼。
憑什麼?
白六不想回答【丹尼爾】的困惑,或者說,他回答不了。
對于放棄了一切準備赴死,但臨門一腳死而複生的退休前邪神來說,這個問題太複雜,也太無解了。
懷裡的小丹尼爾還沒從巨大的刺激中緩過來,蘋果綠色的眼睛裡,瞳孔有些渙散,口中神經質地呢喃着什麼,俨然精神值已經掉到安全值以下了,必須找個安靜的地方給他恢複一下精神值。
隻是身後的腳步聲實在也很難忽視。
白六不得不停下腳步轉過身:“好久不見白柳,跟着我做什麼?不管你可憐的隊員了?”
三十四歲的白柳面無表情:“他們的面闆和技能進遊戲的時候已經恢複了,雖然十年沒有操練過,真打起來也不會太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