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掙紮着勾頭向上看,正對上他們老大并不美麗的臉色。
牧四誠:……
白六……
白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造孽太多終于遭了報應。
報應先生不太聰明還十分的活潑好動,總能給他帶來意料之外的驚喜。
原本他隻是感覺到了丹尼爾在這懸崖底下,把骨鞭的一頭紮進了懸崖邊的岩石裡,自己抓着另一頭下來看看情況,找到了丹尼爾就能直接順着骨鞭把自己甩上去,誰知道牧四誠突然直挺挺地掉了下來。
他下意識抽鞭接人,纏住了牧四誠後把骨鞭的手柄當刺刀直接捅進了岩縫才堪堪把他們都挂在了岩壁上。
但也隻能把他們挂岩壁上了。
抱在懷裡的丹尼爾傷勢嚴重,扒着光秃秃的岩壁吊了好半天,磨得小手上全是血痂,俨然已經神志不清了,指望他自己爬上去,那根本不可能。
以他的力氣,想把牧四誠甩上去也有夠嗆,搞不好他們三個得一塊兒掉下去,今年的聯賽之路也就可以就此結束了。
白六正頭疼着,忽覺鞭子上的重量一輕。
他的眉心一跳,下意識低頭向下望去。就見牧四誠扒拉着岩壁,以一個匪夷所思的速度從底下爬上來了,路過他時還順手牽走了陷入半昏迷的丹尼爾。
白六:……
這人是壁虎成精了嗎?
牧四誠雖然不太聰明還活潑好動,但總能給他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這邊的岩壁不像他們登山時那側有可以手抓腳踩的石塊和石坑,稱得上一聲光滑,猴爪抓在上面一定會打滑,人手也很難扒得住。
丹尼爾隻是停留在一處扒着不動就磨得一手血了,這麼快速地爬上來,這人居然一點也沒打滑。
也幸虧他一點也沒打滑,帶着丹尼爾和骨鞭的另一頭回到了懸崖上面,好賴是給他拉了上去。
牧四誠一雙手磨破了,指尖的傷血肉模糊之下都能看見白森森的骨頭,把丹尼爾身上蹭得更加血迹斑斑了。
他一邊拿女巫的解藥當護手霜擦着手,一邊嘀嘀咕咕地抱怨:“老大你下次幹點什麼之前能不能說一聲?我還以為你找不到丹尼爾想不開要跳崖殉情了呢。”
白六随意地點了點頭,把剛用了解藥還沒緩過來的丹尼爾抱了起來:“下次一定。”
牧四誠:“……我信你個鬼哦,老大,你敢不敢再敷衍一點?”
白六嗯了一聲,直接就不理人了。
剛被撈回來的小丹尼爾狀态極差,不管是生命值,體力值還是精神值都飄了紅,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裂口,像是被鳥類的爪和喙撕扯開的。
看得出小崽子在把隊友埋了以後經曆了一場激烈的打鬥。
大概是辛奇馬尼家的教育弊端吧,丹尼爾在賽場上和妹妹菲比一樣,遠程攻擊平A上萬,一到了近戰就歇菜,偏偏還不願意和隊裡專長近攻的副主攻手好好配合,硬生生把他們隊的聯防撕了個口子。
懷裡的小丹尼爾悶哼一聲,拉回了白六的思緒。
用了解藥的丹尼爾緩過來了些,精神和體力值都在緩慢回升。
小崽子蔫趴趴地仰頭看着白六,綠眼睛裡含着些委屈。
白六算是體會到了陸驿站養孩子的不易,
自己養大的娃就這樣用一副“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的眼神可憐兮兮地看着你,這哪個當爹的遭得住啊?
教育的話卡在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他揉了一把小孩髒兮兮的頭發,拍掉了挂在金色卷毛裡的碎石子:“又不聽命令擅作主張。”
沒有免死金牌的壘台賽上也是,決定聯賽勝負的挑戰賽上也是,這小崽子就像一頭困不住的脫缰野狼,看似在他掌控下,其實早已脫離了命定的軌迹。
小丹尼爾癟着嘴,委屈巴巴地看着白六:“教父,丹尼爾不想和教父分開走了。”
白六剛想拒絕,對上丹尼爾霧蒙蒙的大眼睛,一時頓住。
小孩扯着人的衣角,肆無忌憚地搖晃着:“不分開走,好不好?”
白六:“……好。”
白king的第一次下定決心教育在小丹尼爾的受傷撒嬌裝可憐下宣告崩盤。
白king不理解,怎麼對上這小東西就總是莫名其妙地妥協。
啧,良心好癢,感覺要長靈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