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德無語地看着尾巴快翹上天的牧四誠,心裡的愁怅更深了。
要不是這個好勝心強又總是在奔跑的人是他唯一的……朋友,誰要這麼不顧形象地去追趕他啊?
奈何某人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一點,把他的追趕當遊戲,還非赢不可。
那有什麼辦法?他隻能一直追下去了呗。
畢竟手下敗将在牧神這裡是沒有另眼相看的待遇的。
留給他們的複習時間并不算長,僅七天以後,期末考試就如期而至了。
不出意外,阿曼德除英語以外的幾門都考得一塌糊塗,被幸災樂禍的牧四誠嘎嘎笑話了一路。
阿曼德忍無可忍。
“還有三天就過年了,你父母答應回來了嗎?”
牧四誠一頓:“答應了!那肯定答應了!我可是全班第一。”
阿曼德面無表情:“全班總共隻有三十個人。”
你一個二十幾歲的成年人和一群十二三歲的小孩比個什麼勁?
但這話不能說出來,某人會惱羞成怒,不過看牧四誠這個強作氣勢的語氣,怎麼好像有點心虛呢?
牧四誠的确心虛。
這七天大家除了上課寫作業也沒别的事可做,
每天排着隊去小賣部打電話。
終于,在他們的不懈努力下……木柯還是決定把照顧他的老人給幹掉了。
這些父母實在油鹽不進。
有些是真的沒空,有些隻是單純嫌孩子麻煩,木柯的父母就是。
明明早就有能力把孩子帶在身邊,卻嫌棄有先心病的長子是個累贅,口口聲聲太忙,沒錢。
卻在城裡又生了個二胎小兒子,真的特别讓人不爽。”
牧四誠是少數可以通過爺爺奶奶的手機聯系父母的隊員,并不會去小賣部和隊友一起打電話。
為此,白六特地來找他确認過。
“你父母其實沒明确答應吧。”
白六把玩着掌心的骨鞭,漫不經心道:“要是真的答應了,你不會這麼緊張,怕我讓你殺了你的爺爺奶奶?”
牧四誠後脊一僵,默默低頭。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到了白六手下後,他從來沒有強硬地要求他們必須做什麼,平日裡舉着鞭子也就是吓唬他們玩兒,實際落在身上連層油皮都不會擦破,不會成天擺着張臭臉兇神惡煞,甚至丹尼爾不搞事的絕大多數時間裡,那人都是一團和氣,一副退休老大爺的慈祥臉。
但牧四誠就是莫名怕他。
是一種本能的怕。
仿佛不按照他的話去做,就會付出很可怕的代價。
牧四誠歸結于被白六坑了的玩家太多,經年日久形成的特殊氣場。
“他們說晚一點,年前會回來的。”牧四誠低着頭,仍舊試圖争取,“我想等等。”
牧四誠還是不那麼擅長編瞎話……果然是74的智力值,說謊都不會。
白六百無聊賴地想。
無所謂,隻是一場赢過無數次的聯賽,對他來說隻是遊戲,并沒有那麼重要。
“如果你決定好了。”
白六看着他,唇角勾着一點若有似無的弧度:“我不會阻止,隻要結果你能接受。”
他能付得起和牧四誠一起等待的代價,無論結果是希望還是失望。
那……牧四誠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