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西深:“好不容易來了,你若是不和我一起,難不成我要将你一個人丢在這兒?”
“那我們去找找師父....”
“不行!好不容易制造的機會,不能破壞。”
顔南青不緊不慢走到顔西深面前,顔西深愣住,放開顔棋,顔棋也終于獲得自己身體的使用權,連忙小跑到顔南青身邊,“師父....”
“小深,你剛才說什麼機會?”顔南青拍了拍顔棋。
顔西深讪笑,“這不是你最近和北雲好像有些不對付,我尋思給你們個機會好好交流交流。”
顔南青微笑,“我們交流得挺好的。”她頓了頓繼續道,“小深,顔棋坐不了船便罷了,我們在岸邊走走也一樣。”
顔西深還想說點什麼,卻被顔北雲用眼神制止。
“走吧。”顔北雲往前方走去。
顔南青和顔棋走在一起,看顔北雲和顔西深并肩說悄悄話,她突然憶起,從前的時候也是這樣。
不過那時候是上元節,她,顔北雲還有顔易安,得到陸城的允許出門遊玩。
她拉着顔易安逛了許多鋪子,而顔北雲就這樣默默跟在他們身後。
陸城則跟在顔北雲身後,替他們三人付錢。
隻可惜,兒時情誼還是抵不過猜忌,她以為顔易安是信她的,待顔易安繼承他爹的爵位時,她定會是他身邊最得力的助手。
沒想到,她竟成了他心中最大的隐患。
重生後,她不是沒想過退出兌澤。但做暗衛的,自古便沒有全身而退的。
要離開,就隻有死。
但顔南青并不想死,也不想她和顔易安兒時情誼再次破滅,因此,她要回京都,先試試離開顔易安,若不能,那她便隻有想法讓自己被派去行舟,然後假死脫身。
街上行人逐漸散去,顔南青也估摸這時辰起身回明府。
臨走前,顔西深把她神神秘秘拉到另一側。
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繡帕,顔南青不明所以,“小深,你不能因為我做了侍女就讓我幫你洗帕子。”
顔西深瞪大了眼,“南青姑娘可不能這樣想我!你看這帕子一角。”
顔南青這才發現這繡帕有些眼熟,角落裡繡了個歪歪扭扭的“青”字。
“這是我的?”
顔西深點頭,“這是我從阿北那裡偷來的。”
一個想法從顔南青心裡生出,她有些不敢置信,“他這麼多年,一直拿錯我的帕子?他是怕我知曉後生氣?他作為一個男子未免太膽小。”
顔西深的眼瞪得更大了,“南青姑娘,你....”
“你.....”
“你”了半天,他也沒說出下文,隻好深歎一口氣,“對,阿北膽子小,他不敢告訴你。”
顔南青擺手,讓顔西深将帕子收回去,“我哪裡是這般小氣之人,這點事我不會計較。”
說罷,她把方才購置的小物件塞進顔西深懷中,“我先回明府,這些東西幫我收好,回了京都這些都是給陸城他們的。”
顔西深點點頭,瞧着顔南青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他再次歎氣,快步走到顔北雲身邊。
“你方才和她說什麼?”顔北雲說着接過顔西深手中的東西,替他分擔了些。
“和她說了些你的壞話。”顔西深沒好氣道。
顔北雲:.......
虞洲夜裡下了場大雪,顔南青正好趕在下雪前回了明府。
待到第二日顔南青打開房門時她才發現門口已堆了一指厚些積雪。
臘梅在雪中,遠遠望去就像是血滴落。
顔南青扶住門框,忽視掉那抹紅提起裙角踩上雪地。
清晨四周寂靜,隻能聽見積雪因她步行而産生的吱呀聲。
在明溪月門前站定,她輕聲進了屋。
屋内燃着炭,剛進入一股暖氣撲面而來,顔南青靜悄悄走到明溪月面前喚她起床。
這幾日明府除了準備明溪月的婚事還要準備過年事宜,全府上下忙成一團,顔南青也分身乏術,忙着祭神,采購之外,她還得陪着明溪月蒸年糕,做豆腐以及做婚服。
昨日夜裡,有人破解西南小院陷阱,闖入顔北雲房中。
顔北雲與那男子纏鬥三招後,便停下動作。
那男子用的是兌澤内暗衛常用招式。
一枚玉佩也被那男子拿出,原來他當真是兌澤中人。
三月前,如來客棧被神秘清剿,他因外出執行任務逃過一劫,待他回虞洲時,客棧成了書局。
書局是秦家産業,但兌澤此前曾秘探秦家,秦将軍早不過問朝中事,整日忙着種花逗鳥,而秦家其餘人開始從商,全然一副遠離朝中事的模樣。
而與此事相關的,是陳王。
兌澤舊部正是因查到陳王異常動作才被滅。
他在虞洲孤立無援,不得已下隻能扮作和尚調查當日之事,直到最近,他發現顔南青也來了兌澤。
顔南青是新一代暗衛中翹楚,他自然認得。
陳王前幾日派出一隊人馬秘密出城,眼下宋豫與明溪月婚事将近,京都那邊必然會派人前來祝賀,那批人馬恐怕是沖着那使者的。
假和尚還說,陳王手下把兌澤暗線盯得緊,前幾日顔北雲一行人聯系舊部恐已被陳王知曉。
他們剩下的時間,估計不多了。
*
顔南青左看右看,也沒瞧見那和尚。
“他去打探秦家動向。”顔北雲道。
說罷,他有些擔憂,“顔南青,我們要法子送一個人回京都報信。”
衆人把目光放在顔西深身上,他擅長輕功隐匿,是回京都的不二人選。
顔西深自然知曉,但他仍然“哇”地抱住顔北雲,“阿北,我若是一個人回京都被追殺怎麼辦?”
顔北雲眼底有隐隐擔憂,若是他被陳王的人發現,估計難逃一死。
顔南青卻不以為然,她站起身來,“這好辦,讓他和阿深一起回去,他手中有兌澤在虞洲查到的東西,你們二人共同回京都。”
要送人出城,最好的機會便是宋豫與明溪月成婚那日,正月十八,黃道吉日。
屆時城門守衛松懈,再弄出些動靜,自然能輕松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