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這一世他來了虞洲,在這裡等着顔南青。
替宋豫成親實屬下策,他也不會和明溪月有過多接觸,隻是沒想到,王府門前一看見這新娘子,他就發現是顔南青。
他好幾次試探,顔南青都躲了過去。
但蓋頭取下,他便已确認。
經過好幾日相處,他懷疑顔南青也重生了。
這時候的顔南青不可能知曉蘇淮的名字,也不可能會在睡醒後喚韓澈。
按照她的性子,她應單獨行動,知曉她以為的“蘇淮”就是“宋豫”後更應該是心生警惕,絕不會做出共同合作的行為。
除非,她知道,“宋豫”可解開虞洲的事。
她是一個在能不做事就努力躺下的人,若是什麼隻有她能做到的事,她會做的比誰都努力。
現在,就差最後一個證據,他就能斷定,眼前的顔南青,就是上一世他喜歡了很久的顔南青。
他再喝了一口酒,他倒要試一試,蘇淮說的酒壯慫人膽到底是真是假。
“明溪月,你知道韓澈嗎?”
顔南青正等着韓澈和自己說清行舟的事,沒想到他這麼一問。
平素韓澈說話都會特地壓低聲音,此刻喝了酒,他忘了這事。
這聲音?
顔南青轉過頭,她靠近韓澈,再次打量他的下颌。
韓澈的耳朵下方有一道疤痕,這是前世她對韓澈容貌能記得的事。
面前人,那傷疤就這樣明晃晃的挂在那裡。
她呼吸一窒,不知是酒的作用,還是什麼,她的心跳的很快,快得想讓她趕緊跳進冰裡把心也凍起來。
“韓澈不是你的表兄?聽說他是陛下眼前的大紅人,若不是朝中還是永安侯府,他就是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
韓澈繼續問:“你覺得他為人如何?”
顔南青已經确定,眼前人就是韓澈,從秦啟被宋承如抓走後她就開始懷疑,今日從陸離口中聽到那兩人的存在後,她就更多了幾分确定。
她知曉韓澈不能飲酒,今日特地帶酒回來,就是為了試探。
“世人都說他神秘莫測,對人待物禮貌有佳,聰明早慧,但整日裡戴着面具,說不定是個相貌醜陋之人,把自己裹在袍子裡像是身體孱弱。”
“要我說,他便是個陰險狡詐,機關算計的政客。”
她直勾勾盯着韓澈,把這些話傾數說出。
前世被韓澈從大牢裡撈出來時,他同自己承諾過,會給她信任,他不屑做那種對自己的下屬疑神疑鬼的人。
她知道這不是上一世的韓澈,但還是帶了些怨氣,明明眼前人也算是無辜,他隐瞞身份也是為計劃順利推行,畢竟在他眼裡自己也是明溪月。
罷了,和他以平等的身份破解虞洲之困後,她也算是了卻心願。
“但是,他是個很厲害的政客,我想某一日,他會成為大周最厲害的國師。”
韓澈靠近顔南青,這是上一世的她!
他笑了笑,“我想,你不是明溪月,成親那日城門的火就是明溪月放的吧?”
顔南青啞然,我還沒揭穿你就是韓澈呢。
但顔南青是不會承認的,“我怎麼不是明溪月?且不說我祖父沒說我不是明溪月,敬茶那日,姨母也未曾說過我不是明溪月,宋豫,你是不是喝酒喝傻了?”
韓澈把手中的酒壺在耳邊搖了搖,還有一大半,但他已經進入飄飄欲仙的狀态。
“好,你是明溪月,是我疑神疑鬼。”
顔南青問:“大婚那日,你為什麼要秦啟攔人,你送出城的人,是誰?”
韓澈呆滞片刻,他還存着半分理智,“你是明溪月,而我是宋豫,這是我們能達成的共識。”
看來還不夠醉,她拿起手裡的酒壺,“今晚月色很美,不對着這麼美的月亮喝酒實在是對不住這夜色。”
韓澈也點頭,這酒的确很美。
“溪月,知道我是誰,知道行舟的事有這麼重要嗎?”韓澈輕聲問。
顔南青垂下眼,的确不重要,也不是她今日是怎麼回事,像是着了魔一般。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
結合陸離的叙述,顔南青這才終于窺得行舟全貌。
現在的行舟,是衆多江湖中人聚集地,朝廷的手也伸不進去。
行舟的府衙也不過是個擺設。
十多年前的行舟,也大緻如此,隻是比現在還更加繁榮些。
那時候新皇即位還沒多久,天下權利還沒盡歸手中。
又恰逢前任武林盟主重病而亡,武林大會在行舟舉辦,意欲選出新的盟主,各家各派齊聚于此。
韓澈和宋豫因着自家娘親的原因,對習武之事多有好奇,各自纏着自家娘親要去行舟瞧一瞧。
秦晚素跟着陳王去虞洲才不久,也心念姐姐,便寫了封去京都,約着兩家人一起去行舟看看。
于是秦晚素和秦以凝就這樣帶着韓澈和宋豫去了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