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冉躲在門後,眼底倒映着燭火,昏黃的光暈漸漸多出一團黑影,影子越來越大,越來越近……直到停住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影子猛然一動,一條長長細細的黑影朝門後襲來。盛元冉當機立斷就地打滾躲過一擊,起身瞬間拎起一把椅子就朝黑影砸去。
“砰!”
椅子被劈成兩半,一柄閃着寒光的劍直奔面門,盛元冉足尖一點退至幾步開外,又順了把椅子準備丢過去就看清了來人面貌。
竺晏一手持劍,劍鋒朝下,方才劈開椅子時他才發現對打之人是盛元冉。
“掌櫃的呢?”竺晏問道。既然盛元冉在這,那薛明輝應當不會隔得太遠。
聽見熟悉的聲音,薛明輝從裡屋冒出一個腦袋,喊道:“我在這。”他邊說邊走出來。
竺晏将二人打量一遍,見隻是看上去比較潦草而并無受傷後松了口氣,注意到盛元冉佩劍沒了,他問:“你的劍呢?”
盛元冉:“被收了。”
“江崇他們呢?怎麼沒看見?”薛明輝朝後面看了好幾眼。
竺晏搖了搖頭,三言兩語給兩人講清了前因後果。
“所以說,你是跟着伏玉留下的線索找到這的。”薛明輝摸摸下巴。
盛元冉則關心另一件事,竺晏照着伏玉的線索過來的,那伏玉呢?她問:“伏玉姐姐在哪?”
竺晏:“伏玉被人帶進了這洞前面的一排屋子。”
他追着伏玉留下的線索,很快就見到了伏玉,當時她被一人“挾持”着。看見他跟上來了,伏玉還朝他使眼色不要暴露。他就這麼跟着伏玉和那人時候偷偷溜進了這裡,沿着周圍找了一圈都沒見着薛明輝和盛元冉,又打探到琴魔住處是在洞中,便先過來查看情況了。
“那人是不是長得肥頭大耳,滿手污垢?”薛明輝想起瘦猴。
竺晏點頭:“你們見過他?”
薛明輝:“他叫瘦猴,我們就是因為遇上了他才被帶進來的。”
“瘦猴?”竺晏實在難以将這名字與那個胖子聯系在一起。
盛元冉補充道:“他好像地位不低,這裡的百姓都喊他猴爺。”
“猴爺?”竺晏蹙眉,表情更加難受。他想起一句話: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沒想到世間竟能有人厚顔至此。
“哎呀!這麼說來伏玉和那死胖子單獨在一塊!”薛明輝突然激動起來,“不成不成,我們得趕緊去救她!”
他急急忙忙出門,一出去就是一條漆黑不見出口的小道。薛明輝心頭一驚,回頭望去,就見另二人不解地看着他,似是很難理解他的舉動。
盛元冉道:“掌櫃的,我覺着……伏玉姐姐應當不是很需要我們幫忙。”還是不要去幫倒忙了。
這些日子伏玉身體好多了,傷勢雖然還未痊愈,但偶爾出手幾次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想起是這麼個理,薛明輝灰溜溜再退回去,尴尬地咳了幾聲後就調理好了,像是剛才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他道:“我們現在做什麼?”
“先出去吧。”竺晏率先出門。
薛明輝和盛元冉對視一眼,連忙跟上。
三人在洞口張望半天,趁着沒人注意時迅速摸到瘦猴的屋後。在牆角蹲了半天都沒聽見動靜後,竺晏直起一半身子,輕手輕腳推開窗戶。
随着“咯吱”一聲,他看清了屋裡狀況,瘦猴躺在地上不知死活,一擡眼,恰好和伏玉對上目光。
薛明輝和盛元冉湊過來,這下窗邊三個腦袋齊整整排成一排。
伏玉:……
沉默片刻,她過去将窗子開得更大,方便幾人進來。
竺晏進來後去查看瘦猴狀況。薛明輝翻窗時不慎撞到,正捂着手肘一臉痛色。盛元冉左右檢查後關上窗子。
待事情做完,幾人忽然就不知道該做什麼了,面面相觑。
“我們就在這裡幹等嗎?”薛明輝打破沉寂。
伏玉:“或許可以直接打出去。”
盛元冉哀愁道:“可是白姐姐和江先生都還沒來。”
竺晏:“師父他們按着許公子的地圖走,應該會直接找到琴魔。”
“話說回來,這裡不是琴魔的魔窟嗎?他怎麼不在?”薛明輝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問題伏玉正好逼問過瘦猴,她道:“據說琴魔喜好風雅,近來常到山中感悟靈氣,以求琴技有長。”
其他人:……
*
濃蔭蔽天的密林裡,白榆和江崇行于其中。江崇手中時不時有光閃過,仔細一看,原來是條魚線。
魚線是從瀑布裡面山洞中找到的,連通後面,二人斷定此物應與琴魔那機器有關,于是沿着魚線的路徑走。
走了小一刻鐘,魚線一端又埋入土中。白榆一劍揮去,劍氣精準破開魚線周圍的泥巴而不使其斷裂。沒想到這次魚線埋得極深,一劍下去另一端竟還是嚴嚴實實地被埋着。
“到了。”江崇看着魚線另一端的方向。
白榆收劍,看了眼他背上的琴,問:“你要不要先把這東西放下來。”
江崇搖頭:“帶着吧,畢竟是人家的,最好還是不要有損壞。”
白榆來了興趣,問出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江先生,你是覺得把别人的琴弄壞了心裡過意不去,還是單純不想多花錢?”
江崇瞥了她一眼,沒說話,自顧自擡腳往前走了。
白榆頓覺神清氣爽,跟上去。
風水輪流轉啊!往日都是她被江崇拿話噎,今日可終于被她逮到機會挖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