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他,由她開始,由他結束。
薛柔微笑,起身,将自己慢慢送出去。
不就是個吻嗎,她可以忍受的,隻要最後有利可圖。
薛懷義單手接住她,擁她在懷,微微垂眸,看她在自己唇畔蜻蜓點水般碰了一下,很是寒酸。
“這麼聽話?”他淩空托住她的手腕,調侃道。
俗語說,聽話的孩子有糖吃。
薛柔以前不信,兼而不屑,她是何許人,大周的十公主,父皇母後心尖上的人,一衆哥哥姐姐疼惜的人,不必聽話且呼風喚雨。
而今,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她要靠貓兒狗兒般的乖順才能搏得一線希望了。
“可以告訴我,我母後的近況了麼?”
她回避他關于聽話與否的嘲弄,後試着抽動幾下手腕,反而越陷越深,隐忍罷手,随他作弄去了,大不了等會多搓洗兩遍手。
她認清現實,将來且有蒙受恥辱的時候,以一時的忍辱負重,換取來日的海闊天空,值了。
皂角香盈鼻,清淡芬芳,令人心曠神怡。
薛懷義悅然一笑,姑且還她自由,自行找位子坐定,左手随意摩摩挲右手拇指的玉扳指,閑閑道:“太後很好,像你一樣地好。”
像她一樣,那算哪門子好!
薛柔冷下臉,眼裡燒起了怒火,語中夾槍帶棒:“休想糊弄我!你老實說,你把我母後怎麼着了?”
還當是長進了,原來不過爾爾。
薛懷義坦然相告:“打發了幾個禁軍,時時看護太後的安危罷了。”
薛柔被囚禁那日,薛懷義故技重施,下令撤走原來慈甯宮的人,另換一批精心挑選的宮人及禁軍,裡裡外外将慈甯宮填滿,不折不扣把控了太後。
瞧,這就是薛懷義,一個個控制她最親近的人,一點點踩碎她的信心,然後看她歇斯底裡,看她孤立無援,看她心如死灰,最後隻能“心甘情願”地依附于他。
同樣的把戲,見一次是新鮮,見兩次就提不起勁來了。
薛柔慘笑道:“我想去看望我母後,條件是什麼,你提好了。”
薛懷義停下摸玉扳指的動作,挑眉看她,反問:“不論什麼條件,你都接受得了麼?”
許久的緘默後,薛柔堅定道:“你得讓我見到我母後,這是前提。”
她的犧牲與忍耐,是有底線的。
薛懷義不置可否,隻勾手叫她過去。
她不上當,站原地,執拗道:“見不到我母後,我一頭撞死,也不會憑你擺布。”
“性子太烈,可不是件好事,”她不來,無妨,他過去拽她過來就是了,“不讨喜,招人記恨。”
三兩步,她跟着一道牽引,摔到一雙強有力的大腿上。
後腰處被那麼一按,薛柔匍匐在一人身上,因無力支撐,頭側着貼在他的肩膀前。
二人的衣衫混在一起,沒了邊界。
短促的呼吸是誰的,驟升的體溫又是誰的,已然分不清了。
“今兒把朕伺候滿意了,朕就允你見一見太後。”
一頭青絲鋪了薛懷義一臉,蓋住了他混濁不明的眼睛。
情欲勃然,貪心大起,不足為人道地肮髒,可怎麼辦,碰上她觸及她的那日,他就髒了,再也洗不幹淨了。
木已成舟,不如順應自然——霸占她的視線,占有她的身體,雙管齊下。
總之,他沒耐心等滲透完全那日了,他反悔了。
薛柔趴在他身上,以一種極緻暧昧的姿勢,吐出來的音節直入他耳:“怎麼,伺候。”
薛懷義笑一笑:“當時怎麼伺候崔介的,加倍用心伺候朕。”
腦子裡的弦,繃斷了。
好想殺了他,千刀萬剮、五馬分屍的那種。
“你,配嗎?”薛柔緩慢地向發髻上移動右手,上面别着金簪,很是鋒利,插入人的咽喉不算困難,“薛懷義,你扪心自問,你配和他相提并論嗎?”
說着,她扭頭,正視薛懷義。
跟薛懷義貼得太近了,幾乎沒有距離,他又異于常人地警覺,必須制造些話題分散他的注意力,要不然簪子到不了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