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
季泛蘇眉心微跳,拳心捏得死死的。
那頭宋新謹也冷着臉挑眉看着手裡的文件。
上午林紀查到季泛蘇的一些資料,自己沒來得及看完,便順手帶回了家。資料上确實有兩個電話,她隻是随意選了一個打過去。
但聽對面語氣,這個号碼似乎沒那麼簡單...
但眼下她顧不得那麼多,隻想先弄清楚宋梧安在學校裡的事。
“季老師,電話是我讓秘書查的。這麼晚打電話來,是關于我女兒,有些事我想問問季老師。我女兒——”
“宋小姐,你在查我。”
宋新謹平靜開口,不料話還沒說完便被無禮打斷,電話那頭語氣冷意很明顯。
她思緒頓了頓,臉色不悅。
僅憑着一個電話,就能發覺自己被人查,她再次确信季泛蘇不是個簡單的女人。
宋新謹默眼,腦中響起早上林紀說的話,心裡更是煩悶異常。
她壓着怒意又望向自己妹妹,轉身走向沙發,将手裡的資料重重扔在茶幾上。
發出的聲響很大,電話那頭能聽到。
宋弋影和程意站在一側,也被她這動作懸起了心。
不知道剛才宋新謹看向自己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宋弋影疑惑着上前拿起那份文件。
翻開後發現裡面隻有幾頁紙和三四張照片,她定睛看了看,居然是季泛蘇的個人資料和照片。
有在街道上走着的,有在超市裡采購的,也有在課堂上教書的,從各個角度來看,應該是被人偷拍。
宋弋影臉色漸漸黑了下來。
。
“季老師,你好像問錯了重點。作為我女兒的班主任,不該先關心下你的學生麼?”
通話還在繼續。
季泛蘇回過神來,才意識到剛才的警惕讓自己失了分寸。對方是自己學生的家長,來意既然是宋梧安,想必并不是自己所擔心的狀況。
現在都是實名登記,無意找到自己的另個号碼,也不是不可能。
季泛蘇心裡想着,端起水杯抿了幾口,繃直的身子才松了幾分向後靠去。
她刻意又緩了緩聲:“不好意思,宋梧安媽媽,剛才是我失言了。請問有什麼事?”
電話裡女人語氣情緒轉變很明顯,宋新謹聽得出來。
盡管懷疑的種子已然在心裡埋下,但對方既給了台階,自己也該順勢而下。
“季老師,安安今天在學校被同學撞倒了,不知道季老師知不知道這件事?”
“撞倒?宋小姐,這件事我并沒有聽安安提起,是安安哪裡受傷了嗎?”
季泛蘇緊眉疑惑,急切地問道。
放學時給宋梧安清理的時候,沒有看見她身上有傷口,也沒有聽她提起被同學撞倒的事,難道宋梧安是因為這事才...
她眼色又沉了沉。
孩子間的推搡打鬧向來最怕牽扯到雙方家長,不管哪方占理,家長都想維護自己家的孩子,而老師站在哪方都會被诟病。
但現在宋新謹已經問到了自己這裡,想必這事不會輕易過去。
“安安沒有受傷,但卻因為這事一整天不敢去廁所。所以想請老師幫我查查是哪幾個同學。”
話語言簡意赅,更像是通知而不是請求。
季泛蘇皺了皺眉,将額間未幹透的碎發向後拂去,頓了口氣。
“安安媽媽,您先不要着急,這其中會不會有些誤會?”
“季老師,是不是誤會我自己會弄清楚,隻是麻煩季老師能給我那幾個學生的名字。”
言語間少了些客套。
季泛蘇還是第一次見到學生惹了事,家長不找惹事學生的家長,卻問老師要惹事學生名字的人。
想到自己班裡都還是些七八歲的孩子,她心裡有些不安。
“宋小姐,我明白您的心情。明天我會查清楚這件事,如果安安真的是被同學欺負了,我一定會公正處理。”
“那明天我等你消息,今天謝謝季老師照顧安安了。”
還沒等季泛蘇回應,電話就被利落挂斷。
她仰頭吐了一口氣,看來這人是鐵了心要知道那些學生是誰。
。
宋家偌大的客廳裡,彌漫着不見來處的緊張氣氛。
宋弋影把照片放回茶幾上,雙手抱在胸前注視着宋新謹,嘴唇因為用力抿着而有些發白。
“姐,你這是做什麼?”
宋新謹揉了揉眉間,眼皮都沒擡,片刻後才淡淡道:“你和季泛蘇現在是什麼關系?”
“關系?我和她能有什麼關系?倒是你,宋新謹,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
宋弋影皺着眉頭倏地站起身,朝宋新謹大聲斥責着,湧起的情緒令她聲線都有些顫抖。
“我過分?宋弋影,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誰說話?!這麼大的事,你還想瞞我多久?你敢當着安安的面和那女人不清不楚的,還怕我知道嗎?!”
宋新謹停下手上動作,睜眼循聲看去,眼底怒氣竄動。
早上林紀來交資料時,她問了一嘴‘帶球’是什麼意思。再結合自己女兒說過的話,才知道宋弋影和季泛蘇二人發展得這麼快,連孩子都有了,自己竟還被蒙在鼓裡。
宋弋影聽得莫名其妙,胸腔像燃起了幾把火,直直向頭上燒去。
“怎麼就不清不楚了?宋新謹,我不過是去了趟酒吧,你就對别人玩以前盯梢調查那一套,你幼不幼稚?!”
想到季泛蘇,宋弋影看着宋新謹心裡更窩火了。
本來那人因為自己上了熱搜就已經被人議論紛紛了,沒想到還要被自己姐姐私下跟蹤調查。
一旁程意見本來還好好的兩姐妹突然又吵起來了,連忙上前拉住宋新謹,怕她一時沖動。
“哼!我幼稚?你在外面成天沾花惹草上新聞,現在倒好,連孩子都惹出來了,這麼大的事,你吭都不吭一聲。是不是要等你又上新聞了你才告訴我們?宋弋影,咱倆從小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