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打住!宋新謹,你在胡說什麼?!什麼孩子什麼新聞?”
她和季泛蘇除了那一晚,便再沒有什麼交集。要不是送宋梧安去開學碰巧又遇上,可能兩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
現在宋新謹嘴裡說着什麼孩子,在宋弋影聽來宛如天方夜譚。
宋弋影聽得滿頭霧水,捋了捋蜷在胸前的頭發,打斷宋新謹每次吵架必提的冗長的憶小思苦環節。
程意聽完也吃驚地盯着宋弋影,半張着嘴滿臉不可置信。
見宋新謹别過頭憋着氣不說話的樣子,宋弋影又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心中怒氣早已消散,隻剩下胡亂勾纏的思緒,想尋求一個答案。
“哼,你自己做下的事,你又問我做什麼?”
宋新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轉頭失望地看了幾眼。
小時候隻要宋弋影犯了錯,便是這副扭扭捏捏死不承認的樣子。見她眼下又是這般故作不明的模樣,更是以為她做事心虛。
“不是,我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了,宋新謹,你說話能不能不要拐彎抹角的。你倒是把話說清楚!”
宋新謹坐回沙發上,默着眼,深吸了口氣。
“你是真不知道季泛蘇懷孕了嗎?”
懷孕。
這兩個字如同灌進宋弋影耳朵裡,如同晴天霹靂。
她兀然睜大眼睛,踉跄着向後退了幾小步,小腿卻不小心絆到茶幾,身子不穩地朝沙發摔去。
客廳裡沉默着,靜得隻能聽見急促的呼吸聲...
宋弋影腦子混亂勾纏着,開始不受控的循環回閃季泛蘇那張臉。
直到聽見宋新謹輕歎的聲音,才又猛然清醒什麼,身子上前緊緊抓住她的手臂。
“姐,到底...懷孕怎麼回事?是..季泛蘇跟你說的?還是你自己查到了什麼?”
宋弋影聲音吞吐顫抖,想問個明白。
宋新謹看她恍惚難安的樣子,才終于氣消了些,撿起沙發上的照片放回茶幾上。
“這事你真不知道?”
“姐,我發誓。我真不知道!”
宋弋影認真回答着,一張臉被吓得慘白。
她心裡咯噔一下,随後心髒又開始劇烈跳動起來。熾人的熱意迅速裹住身體,額間也布滿了層層細汗。
宋新謹見宋弋影不像說謊的樣子,無奈輕歎了聲,緩緩道:“是安安聽到的,昨天你們回來,說是季泛蘇和什麼阿姨提起過。”
昨天,阿姨...
宋弋影低眉自顧自的念念有詞,努力回想着,忽地眸子睜了一瞬。
昨天她确實帶安安跟着季泛蘇去過火鍋店。
所以...
安安口中的阿姨應該是
——是許慕輕.
宋弋影失神向後靠去,想着宋新謹的話。
這兩天季泛蘇看見自己确實有些奇怪扭捏的樣子,剛才在校門口,對自己的行為也沒有特别抗拒。
難道...
大膽又狗血的想法慢慢在宋弋影心裡浮現。
她僵着身子,眼神呆滞地往回拉扯記憶。
一個多月前的那個晚上,自己和季泛蘇确實都喝了不少。趁着醉意兩人确實荒唐了一夜,也進行了一些危險的體|位。
但明明才一晚上,怎麼會...
宋弋影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昨天在火鍋店裡,季泛蘇也并沒有什麼反常舉動,聊的都是是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除了...
對了,自己中途去接了電話。
宋弋影思緒瞬間像被打通了一樣,所有線索開始飛速在腦中串聯起來。
這樣想來,隻能是季泛蘇趁着自己去打電話的那段時間,和許慕輕聊了些什麼,但沒想到被一旁的宋梧安給聽了去。
也許是出于别的擔憂,季泛蘇對自己卻瞞得天衣無縫,沒有透露半分。
清晰的故事線被完美呈現,已經由不得她不相信了...
想到這些,宋弋影渾身的熱意瞬間褪去,脖頸後背間又沁滿了冷汗,無措地呆坐在沙發上,像被抽走魂魄的軀殼。
程意和宋新謹互相看了一眼,見宋弋影吓成這副樣子,臉上藏不住詫異,心下更加認定了安安說的這事千真萬确。
在樓上睡得正香的宋梧安小朋友,還不知道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家裡正掀起前所未有的風波...
。
客廳又陷入了沉默,還是程意受不了宋家這兩姐妹祖傳遇事就不吭聲的毛病,出聲打破了安靜。
“弋影,季老師沒跟你提過這事嗎?”
程意想起那天在校門外見過的那個清冷女人,看着言行溫柔清淺,不像是随便的人,跟以往那些和宋弋影上八卦新聞的女孩們也不像是一類人。
要是兩人真的不是一時興起,跟宋弋影倒也十分相配。
宋弋影聽見聲音,後知後覺回過神來,低眉搖了搖頭,也沒說話。
“那這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宋弋影擡起頭,繼續搖搖頭,又是一陣沉默。
宋新謹冷着眸子看了幾眼,見宋弋影垂頭喪氣的樣子,心裡又翻上些心疼。雖然自己經常嘴上罵着,但怎麼說也是從小相依為命長大的妹妹。
她長歎一口氣。
“弋影,你找時間去跟季老師問清楚。不管怎樣,該負的責任要負,這件事我可以不再幹涉,但你自己要想清楚,畢竟未婚生子不是個小事。”
宋弋影聞言抿了抿嘴,絲毫沒有了剛才的精氣神,拿起手邊靠枕捂住腦袋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