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搶走所有風頭了。”小天狼星彎起嘴角，露出笑容。
“你的報道隻是放在了後面而已，而且占了整整兩頁版面……”
“都是些廢話，兩年前他們就寫過好多次同樣的文章了。”
“所以你們究竟對斯拉格霍恩做了什麼啊？”
“哦，沒什麼，隻是重提了一些舊事。萊姆斯扮演好人，我扮演壞人，就像你能在麻瓜電影裡看到的警察技巧一樣。我們先跟蹤他，吓唬了他一下，之後給他提了些好處。”
“比如呢？”
“斯拉克霍恩很看重對他自己有利的事情。他恥于面對自己的錯誤，而且害怕自己洩密之後會招緻不幸，所以我們就承諾他擊敗伏地魔之後，把他的功績也算上——還有戰争期間的庇護、一大筆金子，以及鄧布利多送的十種龍血。”
“魂器确信有七個了？”
“确定。”小天狼星點了點頭，“在傲羅們追上來的時候，斯拉格霍恩叫住我們，說了真話，我告訴他，如果這次他試圖欺騙我們，我就來找他索命！”
“但是，讓萊姆斯暴露身份這件事也是鄧布利多安排的嗎？”
“鄧布利多不想讓萊姆斯繼續去格雷伯克那裡了，狼人身份在接下來的戰争中有用——消息散播到了伯明翰和尼斯湖的狼人隔離區，鄧布利多想讓人們知道仍然有希望——并不是所有的狼人都必須投靠黑巫師，如果他們不願意倒向伏地魔，萊姆斯可以成為新的選擇。哦，對了，斯拉格霍恩還給了兩副狼毒藥劑。”
克洛娜如釋重負。
伏地魔沒有做成百上千個魂器藏在世界的各個角落，他隻做了七個，他們已經知道其中的五個了，而且都能想辦法找到并摧毀，隻剩下最後兩個……
“那些魔法部的人沒有為難你們吧？”克洛娜問道。
她用右手撐着臉，坐在她對面的小天狼星看起來心情很好。
自從七月鳳凰社重組以來，小天狼星唯一的工作就是提供這棟老宅作為鳳凰社指揮部。
這次，還是他第一次為鳳凰社外出執行任務，而且，第一次就是套出魂器數量線索——這麼重要的任務。
他非常樂意為鳳凰社做點實際的事。
“當你們在魔法部弄出那麼大動靜的時候？不，他們已經完全顧不上我了！”小天狼星興沖沖地說，“你從哪裡學到了威力這麼強大的霹靂爆炸？”
“鄧布利多給我的一本書，作者是塞巴斯蒂安·薩魯。”克洛娜說。“他們大概什麼時候來？”
“會議時間說是下午六點，現在才四點，我還以為永遠都看不見你着急的時候呢。”小天狼星說。
他把魔杖放在桌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
小天狼星今天仍然沒有刮胡子，黑色長發亂糟糟的，身上穿的黑色皮夾克讓他看起來像個墨西哥非法機車團夥——那種比黑.幫更不要命的家夥。
克洛娜認為他是故意這麼穿的，可能因為他覺得以這種形象見斯拉格霍恩，能讓斯拉格霍恩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感到内心慌亂。
“我懷疑你永遠都不會焦慮。”克洛娜說。
“這主意可是你出的，”小天狼星說，“怎麼啦，沒有把握我們能赢嗎？”
“關鍵是——這不是我經曆過的未來。”
在鄧布利多開始調動鳳凰社人手的時候，隻是簡單和小天狼星講述了有關魂器的事情，并且和任務相關。他沒有說小天狼星的死亡……
“現在總能告訴我了吧。”小天狼星說。他還記得那次在卧室裡的談話……
克洛娜的心緒低沉下去。
“但我不想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她喃喃說。
小天狼星笑了。
“哦，在我們都做了這麼多沒有把握的事情之後？”
克洛娜疲憊地說：“你不明白，我甚至不知道這樣……随機改動未來，可能導緻的後果是什麼，以及，我們現在的成功率是多少，這些我全都不知道。”
“讓我猜猜，”小天狼星摸了摸下巴，“在原本的未來裡，我死了？”
克洛娜驚訝地擡起目光，看向他。
小天狼星用雲淡風輕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帶着些不以為意的散漫，就像死亡隻是普普通通睡一覺。
“我……”克洛娜頓住。
格裡莫廣場12号的燈光仍然和克洛娜第一次來這裡時一樣暗淡，如同一層薄薄的灰塵一樣籠罩着整個廚房。
可能是因為看到了她的不安，小天狼星不再玩魔杖了，他坐直了一些，用認真的目光注視着克洛娜。
“我差不多已經想到了，”小天狼星說，“可能最後我還是被這棟房子逼瘋了，踏進了伏地魔設下的陷阱，就像十幾年前一樣。”
“不是……”克洛娜說，“不是你……”
她低下頭，感到愧疚在心裡緩慢地翻騰着，她幾年前就應該攔下哈利，告訴他們闖入魔法部的危險，但是她非但沒有，還跟着他們一起去了魔法部，她明明知道這很有可能就是個陷阱，但是當初她為什麼沒能讓哈利留在霍格沃茨呢……
“那麼就是哈利了。”小天狼星說。
克洛娜點了點頭。
“這麼說哈利跳進了陷阱，而我明知危險還是離開了房子。”小天狼星飛快地猜測道，“然後因此而死？”
“……差不多吧。”
“哈利活下來了嗎？”他立刻問。
哈利活下來了，他上了六年級，幫鄧布利多一起找魂器。
“是的。”克洛娜說，“你們救了我們。”
“至少我死得不是毫無意義，對吧。”
克洛娜看着他。小天狼星的語氣很輕松，和他之前說過的一樣，他并不害怕死亡。甚至知道自己的結局之後，他仍然沒有顯露出絲毫的擔憂和懼色，聽到哈利平安無恙，他反而還松了一口氣。
“這讓人感覺是我們把你害死的，”克洛娜直白地說，“而且我們坐在這裡讨論你的死亡很怪。”
“人都會死的，第一次巫師戰争的時候，每天都有人死去。”小天狼星說，“當然沒有人會想要死去，但是，總要有人站出來直面危險，這就是戰鬥的意義，我們在對抗伏地魔，隻有這樣，我們才有勝利的可能。”
隻有這樣，更多人才能活下去。
戰争一旦開始，就是一條由無數生命鋪成的血路，鄧布利多早就提醒了克洛娜，她原本想讓伏地魔直接對魔法部開戰……但是……
克洛娜忽然想到了菲尼亞斯畫像所說的話。
“你是最後一個布萊克。”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