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疑惑，但還是按照鄧布利多的吩咐做了。

“克利切，回來。”他下達命令，家養小精靈遵守了，邁着兩條稭稈一樣的腿，以緩慢的步子走了回來，站在小天狼星的面前，蝙蝠般的長耳朵拉攏着，倔強地盯着地面。

鄧布利多問道：“克利切，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家養小精靈什麼都沒有說。

“回答。”小天狼星說。

“克利切什麼都不知道。”

“你看起來很害怕，”鄧布利多說，“你見過這個毒藥嗎？”

“克利切什麼都不知道。”家養小精靈用沙啞的，飽含憎恨的聲音重複了一遍。

鄧布利多和小天狼星對視了一眼。

“你在撒謊，”小天狼星說，“給我說實話，你都知道些什麼！”

“克利切沒有什麼要說的。”家養小精靈說，“克利切隻知道少爺帶着卑鄙的賤人和老瘋子在布萊克的祖宅裡制作毒藥……”

小天狼星沒有命令他閉嘴或者是滾開，隻是微微擡起眼睑，目光陡然變得陰鸷。

“誰給你的命令？”他說。

“克利切不懂少爺在說些什麼。”

“他們也加入食死徒了，是不是？”小天狼星用諷刺的語調說。

“克利切不知道。”

“他們肯定驕傲極了，能為黑魔王的永生大業盡一份力，還有我的那個蠢弟弟，當我們在奮力抵抗的時候，他們在費盡心機地讓伏地魔活下去，好一個一個地殺了我們。”

“少爺胡言亂語的東西克利切一句也聽不懂。”

“這就是你這段時間在策劃的嗎，克利切，殺死我？”

“克利切給西茜小姐送了信，”家養小精靈用一種平闆的語調說，“少爺的命令是不能洩露鳳凰社的秘密，所以克利切說了其他的事情，克利切交代了波特崽子把少爺當成父親一樣，西茜小姐很欣慰——”

克利切慢吞吞地從操作台上撿起攪拌勺。

克洛娜本以為他是要把勺子收拾起來，但接着——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克利切忽然開始用勺子的金屬柄狠狠抽打起自己的腦門。

克洛娜吓了一跳。

怎麼像是強制執行的某種行為一樣……

一提到違抗主人這件事，家養小精靈就會開始瘋狂懲罰自己。

“停下！立刻！”小天狼星命令道。

家養小精靈手中的勺子掉在地上，他喘着粗氣，腦袋上被自己打過的地方起了一片紅腫。

铛——

金屬勺沉重地摔落，上面沾着的魔藥濺到地闆上，呈現一片不詳的瑩綠色。

“所以，你得到的命令，是不能說和伏地魔的毒藥相關的事情？”小天狼星平靜地問道，“回答我。”

克利切咬牙切齒地瞪着小天狼星。

“克利切什麼都不知道。”

小天狼星看起來有些可怕，目光像深淵一樣，就如同他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但從布萊克家的布置就能看得出，他們投靠伏地魔并沒有什麼驚訝的，幾乎是顯而易見，整個布萊克家都是狂熱的純血統論者。

鄧布利多忽然擡了擡手。

“如果克利切不想說，我們無法逼迫他說出口，”他說，“家養小精靈的契約魔法還有許多未被破譯的秘密。”

鄧布利多站了起來，小天狼星扶着他，找了一把椅子，讓鄧布利多坐下。

此時鄧布利多已經恢複了不少了，他拍了拍鬥篷上的灰塵，坐在椅子上，和顔悅色地說：“不如讓我來問一下？”

小天狼星點了點頭。

“克利切，我命令你如實回答鄧布利多的所有問題。”他說。

克利切彎下腰，向小天狼星深深鞠躬，腦袋上的血塊腫的更大了。“遵命。”

“你效忠于伏地魔嗎，克利切？”鄧布利多問。

“克利切隻效忠布萊克。”

“你是否去過地下洞窟？”

克利切面容扭曲，但是他無法抵抗小天狼星的命令，他緊咬着牙關，嘶嘶聲從他的牙齒之間擠出來。

“是的。”他說。

鄧布利多繼續問道：“去做什麼？”

“黑魔王要一個家養小精靈去喝魔藥。”

“誰派你去的？”

“……雷古勒斯少爺。”

小天狼星捏住了額角，他大概是早就知道這個答案了，“是雷古勒斯……”

“那麼，克利切，請你回答我，”鄧布利多說，“斯萊特林的挂墜盒在魔藥下面嗎？”

一秒的沉默。

“不在了——”克利切說。

家養小精靈猛地向坩埚下燃燒的火焰沖了過去，小天狼星這次做好了準備，他一把揪住克利切背後髒兮兮的破布，把他拎了起來。

家養小精靈忽然放聲大哭，眼淚和鼻涕一起流了下來。

他尖叫着，嘶啞而痛苦，雙手仍然在不停揮舞，奮力伸向火焰，想要懲罰自己。

“克利切，從現在開始不準動！”小天狼星煩躁地喊道。

家養小精靈像是被束縛住了，忽然停止了所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