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今天講的這個内容寫一篇調查報告,三周後提交。”
“小i今天要來點我做的面包嗎?”
“下一次詩社活動,我們都很期待你的到來。”
“看上哪個飾品就拿去吧,反正也沒有人買。”
“過幾天要來我家吃一頓飯嗎?我正好把織好的圍巾給你。”
“你最近很沮喪啊,要來教堂找我玩嗎?”
“願女神保佑你,你看起來要瘋了,怪可憐的。”
……………
……………
i躲着街上的人,繞過木屋群,在日出的光線裡,穿着最初的那身衣裳,回到那個出生點——白桦林。
爬到山頂時她氣喘籲籲,在做了幾個深呼吸以後,她朝着叢林深處走去,她想要從這裡找到什麼,或許是一本女神的啟示錄,或許是最初她來到納傑日達的理由。
越往深處越放松,她感受到一股久違的熟悉感,酥軟的雪地好像散發着白桦的木質香調。i忍不住捧起一掬雪,把它湊近鼻子細細嗅嗅起來,可惜并沒有什麼特别的味道,她剛剛大概是瘋了吧。
繼續漫步在白桦林裡,她從一棵樹跳到另一棵樹底,i忍不住自由地大笑起來,她在雪地裡随心所欲地畫上一個又一個小人,一座又一座房屋。她最後看着自己的作品發出癡癡的笑聲,向後一躺壓在畫上。
“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話,那麼請告訴我,我是個什麼樣的人類!我有資格去做我想做的事嗎!”她沖着頭頂的天空大喊,之後閉上雙眼哼着跑調的歌謠,感受來自臉龐的冷冽。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了。
一道熱烈的目光存在感過于強烈了,i不情願地睜開眼尋找視線來源,幸運的是,罪魁禍首就站在她旁邊,她一睜眼就和她對上眼。
兩個人都不避讓,就這樣直勾勾地盯着對方。
良久,莫妮卡在i熟稔的沉默下率先開口:“你,打算離開納傑日達了?”
i沒有回答,懶散地翻了個身起來找了根白桦樹靠着,她坐在雪地裡,歡快地搖起雙腿抖落褲子上的雪粒。
莫妮卡站在原地沒有動,抱緊懷裡的筆記本。
“納傑日達讓你感到無聊了嗎,還是因為玩偶詩社的事。”她走近坐在i旁邊。
“玩偶詩社……那是個很有趣的地方,還有沒完結的故事呢。”i從莫妮卡身邊挪開。
“我來這兒放松一下,它就像一個嬰兒的搖籃車。”i站起來抖抖身上的雪,壞心眼地把雪粒往莫妮卡那邊掃,“如你所見,我的确什麼也沒遭受,我隻是想找個地方發瘋而已。”
莫妮卡拉住i準備離開的手,“那天破壞墓地是你的錯,我的話或許有些刻薄,但無意冒犯。”
“那天的事?”i疑惑地看着她,“哦!那确實是我的錯,差點把你們的墓地都給埋了,真的很抱歉。”
莫妮卡松了一口氣。
“但,你還是别裝那副樣子了,第一面還沒見完就露餡了,你和書裡寫的兩面都不怎麼像。”i順着她的力氣又坐回她的旁邊。
“書裡?”
說到底莫妮卡也是個年齡和i相差無幾的女孩,又真能可怕到哪裡去呢,i在心裡默默給她又貼上“童真”的标簽。
i把她當作一位同齡的朋友,開始瘋狂吐槽那本目錄與内容嚴重不符的故事書。
“我跟你說,那本書裡寫你有兩副面孔,雖然的确如此,但與事實等有出入……”
“還有'xxxx市長和他的三個女人',應該叫這個吧,寫這本書的人究竟是經曆了什麼啊,感覺他的生活一定蠻精彩的。”
“你好歹回應我一下。”i一個人講了一大堆話,沒有人附和還怪尴尬的。
莫妮卡下巴抵着筆記沉思了一會兒,說:“我的确是布萊辛的信徒,她是我的信仰,這點書裡沒說錯。”
“你見過她嗎?信仰一個素未謀面的人?”i不由得湊近向她發問。
“你呢?明明第一次見面還信誓旦旦地說不想信仰她,怎麼剛剛還在林子裡向她追問呢?”莫妮卡用手輕輕戳了一下i的臉頰,“神會回應一個‘異端’嗎?”
i翻了個白眼:“我的信仰比較靈活。”
“倒是你,感覺又變了一副面孔,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什麼?”
“沒什麼。”i任由慣性将她拉下雪地,她又躺了上去。
“對了,你和玩偶詩社的社員們最近怎麼樣了?”莫妮卡學着i的樣子躺在她的對面和她靠得很近。
“很好啊,我感覺他們都有邀請我入社的想法了,我該答應,還是不答應呀?”i問她。莫妮卡認真思索了半天後,“如果值得,何妨一試。”
“但是我的老師和朋友們都勸我不要摻和這件事,我也開始懷疑我自己了,其實不和他們玩也沒什麼,我不是剛認識一位‘新’朋友了嗎!”i開心地在雪地裡滾了幾圈。
“我的榮幸,能傾聽你的抱怨。”莫妮卡放松握着筆記的力度,一不留神被i搶了過去。i把筆記本壓在身下不讓莫妮卡拿到。
“我真的很很好奇你這本書,可以給我看看嗎。”i乞求莫妮卡,但對方并不同意,一直想辦法從i的肚子下面拿回自己的筆記本。
“不行。”
i意外地很快答應,但提出一個要求:“這樣吧,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還給你。”
“即使你不拿走我的任何東西,我也會回應你的疑問。”
“好吧,書還給你,我想問的是:你和玩偶詩社的人認識嗎?你看起來跟他們差不多大,還這麼優秀,他們一定向你抛過橄榄枝。”
“沒有這回事,我跟他們一點兒也不熟悉,你剛剛還在說那本書呢,我一直被娜德拉教導,從沒去過學校。”莫妮卡把書抱得比剛才更緊。
“這樣啊,好吧,娜德拉女士還真是厲害。” i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