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潮汐之鐘!”商扶硯驚呼,“有人在京城用相同頻率的儀器,幹擾了渾天儀的磁場!”
李惟煦的臉色瞬間慘白,舊傷在共鳴中複發:“宜蘇,你帶船隊回星槎台,我……”
“一起回。”朱宜蘇打斷他,取出母親遺留的銀哨,“父親說過,海鷗衛的船隊從不會讓任何一個同伴掉隊。”
“玄甲号”在暴雨中全速北返時,朱宜蘇在船艙暗格發現了先太子的另一封手劄:“若見此劄,必是惟煦血契發作之時。記住,雙璜共鳴的真正力量,不在星象,而在人心。”
他忽然握住李惟煦的手,将兩人掌心的傷口貼在一起。玉佩的微光漸盛,竟在羅盤上投射出京城景仁宮的輪廓——渾天儀與潮汐之鐘的對抗,已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三日後的星槎台海域,海水沸騰如沸湯。朱宜蘇看着遠處的京城方向,忽然明白太後為何一直留着渾天儀核心——她不是想掌控海權,而是想保護這個能改寫大盛命運的機關。
“王叔,用雙璜啟動終極防線。”朱宜蘇的聲音混着海浪,“就算死,也要死在同一條船上。”
李惟煦望着他眼中的堅定,忽然輕笑:“傻孩子,我們還沒赢夠。”他将玉佩嵌入羅盤,“還記得星槎台壁畫上的‘天樞逆轉’嗎?這次,換我們用星象碾碎他們的陰謀。”
當雙璜的光芒與渾天儀的星軌重合,海底的火山突然噴發,卻在星象的引導下,将岩漿引向藍海盟的幽靈船隊。陳廷敬的旗艦在爆炸中沉沒時,他終于明白,自己不過是太後手中的一枚棋子,而真正的執局者,始終是那個看似溫和的世子與隐忍的攝政王。
京城的景仁宮内,太後看着自鳴鐘突然炸裂,終于露出釋然的微笑。她取出藏在妝匣深處的海鷗紋銀哨,輕輕吹響——那是二十年前先太子親授的暗号,意味着“局已成,海權歸”。
“玄甲号”停靠星槎台時,朱宜蘇扶着李惟煦踏上棧橋。商扶硯看着兩人交疊的影子,忽然想起南洋的古老傳說:“雙璜現世,海天同輝”。而眼前的兩人,正用鮮血與信任,诠釋着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深夜的星槎台密室,朱宜蘇看着重新歸位的渾天儀,忽然發現刻度盤上多了兩行小字:“惟煦護之,宜蘇持之”。李惟煦從身後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發頂:“皇兄終究是偏心的,把最難的擔子,都留給了你。”
“但我有你。”朱宜蘇轉身,指尖劃過對方眉骨的傷痕,“二十年前是你護着我,現在換我看着你,往後的路——”
話音未落,林縛的急報打斷了對話:“世子!占城傳來消息,先太子遇刺後失蹤,留下的唯一線索是‘鳳凰巢有内鬼’!”
李惟煦的瞳孔驟縮,與朱宜蘇對視一眼。他們知道,這場局中局,遠未結束。當新的陰謀浮出水面,當“鳳凰巢”的秘密即将揭曉,屬于他們的海天之路,仍有無數暗礁與風暴等待征服。
而此刻,星槎台的光芒依舊明亮,照亮着“玄甲号”新漆的船身,有些故事,或許永遠不會有真正的結局,因為真正的執局者,永遠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