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二十五年冬,乾清宮的《大盛官制考》修訂稿鋪滿禦案,朱宜蘇的朱筆在“宰相開府”條目上重重圈注,李惟煦則握着新鑄的“海天都督”印玺,印玺上的北鬥與海鷗紋在燭火下泛着冷光。階下,新科進士們正在演練新政禮儀,峨冠博帶間隐約可見海鷗紋腰帶——那是寒門士子的新标志。
“西域三十六國的質子已抵京,”朱宜蘇将《質子名錄》推至李惟煦面前,“龜茲王子的随從中,有三個帶狼頭刺青的武士。”
李惟煦的指尖敲了敲名錄上的“龜茲”二字:“玄甲衛的密報說,他們的靴底藏着蠱毒粉末。”他忽然輕笑,“宜蘇,還記得二十年前沙門島的‘毒酒計’嗎?”
朱宜蘇望着對方眼中的冷光,忽然想起那個雪夜——李惟煦用自己的血為他逼出蠱毒,袖口的北鬥紋被鮮血浸透。他握緊雙璜玉佩,玉佩與印玺共鳴,在地面映出先太子夫婦的剪影。
“這次,我們用‘以毒攻毒’。”他忽然開口,“讓商扶硯在質子的飲食中摻入‘醒神散’,蠱毒粉末遇藥會顯形。”
冬至大朝會的太極殿上,朱宜蘇望着階下質子們進獻的珍寶,目光停在龜茲王子捧着的琉璃瓶上——瓶中裝着号稱“西域聖藥”的紅色粉末,與當年蕭崇古的蠱毒如出一轍。李惟煦身着一品朝服,站在他下首,袖口的銀哨與朱宜蘇的金镯同步輕響。
“龜茲國敬獻‘赤血神砂’,”王子跪地時,袖口露出狼頭刺青,“可治百病,延年益壽。”
朱宜蘇舉杯時,看見李惟煦的指尖在杯沿輕點兩下——這是“劇毒”的暗語。他忽然輕笑,将琉璃瓶遞給一旁的試藥官:“既為神藥,先賜給太醫院研究吧。”試藥官剛接過瓶子,瓶身突然爆裂,紅色粉末遇空氣瞬間化作紫煙,試藥官當場倒地抽搐。
“龜茲國竟敢在大朝會行刺!”李惟煦的繡春刀出鞘,“玄甲衛,封鎖宮殿!”
混亂中,朱宜蘇注意到龜茲王子腰間的密信掉落,信上“十二月初八,宮變”的字樣刺痛雙眼。李惟煦拾信時,故意讓舊黨官員看見信上的“攝政王親啟”字樣,殿内頓時響起倒抽冷氣的聲音。
深夜的天牢裡,朱宜蘇看着龜茲王子的供詞,忽然輕笑:“舊黨果然想借質子之手,在臘月初八祭天大典上逼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