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二十七年冬,乾清宮的《海權治安策》鋪滿禦案,朱宜蘇的朱筆在“質子監國”條目上畫了重重的叉。李惟煦斜倚着蟠龍柱,手中把玩着佛郎機國進獻的琉璃沙漏,沙粒落下的節奏與玄甲衛暗樁傳遞的密語完全吻合——那是二十年權謀生涯打磨出的默契。
“佛郎機質子的教習館昨夜走水,”朱宜蘇将《火災勘查奏》推至李惟煦面前,“雖未傷及質子,卻在灰燼中發現了狼頭紋火折。”
李惟煦的指尖敲了敲沙漏底座的狼頭裝飾:“舊黨餘孽果然想借火災制造混亂,趁機劫走質子。”他忽然輕笑,“宜蘇,你可還記得二十年前沙門島的‘火場誘敵’?”
朱宜蘇望着對方眼中的冷光,忽然想起二十四歲那年,李惟煦在火場中用假質子引舊黨現身,最終在濃煙中擒獲蕭氏餘孽。他握緊雙璜玉佩,玉佩與琉璃沙漏接觸的瞬間,竟在地面映出先太子夫婦的剪影——那是用秘火映照才能顯現的影像。
“這次讓蘇容與的人在教習館埋下‘息焰粉’,”他忽然開口,“舊黨若再玩火,隻會自投羅網。”
臘八節的質子館,朱宜蘇隔着屏風看着佛郎機質子練習書法,筆尖在宣紙上劃出歪扭的“盛”字。李惟煦身着鴻胪寺少卿服飾,手持戒尺站在一旁,戒尺上的北鬥紋與朱宜蘇的雙璜玉佩形成隐秘呼應。當質子的筆洗突然翻倒,墨汁在地面暈出狼頭形狀時,李惟煦的戒尺已點中對方手腕穴位。
“質子殿下這是何意?”朱宜蘇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
質子的臉色驟變,慌忙跪地:“陛下明鑒!此乃無心之失!”
李惟煦從筆洗底部取出微型火器,槍管裡還殘留着未裝填的彈藥:“無心?那這個呢?”他忽然揭開質子的衣領,露出後頸新紋的狼頭刺青,“舊黨給了你什麼好處,值得用命來換?”
退朝後,朱宜蘇在軍機處看着質子的供詞,忽然輕笑:“他們想在除夕宴上,用改良的佛郎機火器行刺,同時放出‘海天印現世’的謠言動搖民心。”
李惟煦用匕首挑開火器的扳機,露出裡面藏着的密信:“密信上的‘除夕子時,乾清門’,與二十年前玄武門之變的時間分毫不差。”他忽然望向朱宜蘇,“宜蘇,該讓阿衍的水師在百慕大‘例行巡查’了。”
除夕前夜的乾清門,朱宜蘇望着檐下新挂的宮燈,忽然發現燈籠穗子的擺動節奏與李惟煦傳遞的暗語一緻。李惟煦混在羽林衛中,袖中藏着十二枚“磁石雷”——那是用佛郎機火器改良的反制武器。當舊黨細作點燃火器引線時,磁石雷的磁力場瞬間讓火藥受潮失效。
“動手。”李惟煦的低喝混着宮燈爆裂聲,玄甲衛從暗處湧出,将舊黨細作逐一制伏。朱宜蘇看着細作首領手中的“海天印”拓本,拓本上的紋路竟與雙璜玉佩完全相反——那是舊黨用來混淆視聽的赝品。
“所謂海天印,”朱宜蘇的聲音響徹乾清門,“不過是舊黨黔驢技窮的笑柄!大盛的天下,從不由一塊石頭決定!”
廣場上響起“陛下萬歲”的山呼,朱宜蘇望着李惟煦在火光中的身影,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個雪夜——那人也是這樣用身體擋住射向他的箭雨。他摸向腰間的雙璜玉佩,玉佩與李惟煦的北鬥紋戒尺産生共鳴,竟在夜空中映出淡淡的海鷗與北鬥交織的光影。
深夜的景仁宮,朱宜蘇望着案頭的雙璜玉佩,忽然發現合璧後的玉佩在月光下顯出血線,勾勒出“徹煦蘇”三字的脈絡。李惟煦的指尖覆上他的手背,兩人的血契疤痕在燭火下微微發亮,宛如二十年前先太子夫婦的身影重疊。
“宜蘇,”他低聲道,“舊黨最後的據點已拔除,大盛的海權終于徹底掌控在手中。”
“不,”朱宜蘇轉頭望進他眼底,“真正的掌控,不是靠武力鎮壓,而是讓天下人從心底認同——這盛世,是值得守護的。”他忽然輕笑,“明日早朝,朕要昭告天下:減免西洋商稅三成,開放泉州港為自由貿易港。”
李惟煦望着他眼中的銳意,忽然輕笑,将北鬥紋戒尺放在他掌心:“宜蘇,無論何時,你我都是海天之間的雙璧——湛然澄清,映天照海。”
潮水漫過沙門島的雙璧塔,塔上的宮燈與京城的焰火遙相輝映。終于迎來了真正的清平時刻。而他與李惟煦,将以“海天雙璧”之名,在新的時代裡,繼續書寫屬于大盛的傳奇——無需言語,隻需彼此信任的目光,如雙璧映天,永恒璀璨。
永徽二十八年春,乾清宮的《新春朝儀注》剛經朱筆圈點,朱宜蘇便接到蘇容與從百慕大送來的加急密報。李惟煦的指尖劃過報上“舊黨餘孽聚衆沙門島”的字迹,玄色朝服下的繡春刀鞘與朱宜蘇腰間的雙璜玉佩同時輕震——那是二十年血契共鳴的警示。
“沙門島的漕運總督換了第三任,”朱宜蘇将密報折成紙鶴,“但密報上的火漆印,仍是蕭氏私兵的狼頭紋。”
李惟煦的拇指摩挲着刀鞘上的北鬥紋:“三個月前我們剛裁撤沙門島衛所,如今突然聚衆……”他忽然擡眼,“宜蘇,這可能是舊黨最後的困獸之鬥。”
早朝的金銮殿上,新任沙門島守将果然遞來“匪患急報”:“陛下,沙門島舊部以‘清君側’為名叛亂,揚言要迎‘真命天子’複位!”殿内新貴們面面相觑,朱宜蘇注意到,鴻胪寺卿的指尖不自覺摸向袖口——那裡藏着舊黨密信,是二十年前玄武門之變參與者的暗記。
“清君側?”朱宜蘇把玩着案頭的“煦蘇”印玺,“朕記得沙門島舊部的調令,需同時加蓋太後的海鷗印與攝政王的北鬥印。”他忽然望向李惟煦,“王叔,你可曾簽發過調令?”
李惟煦出列時,故意露出袖中太後的真密旨:“太後移居百慕大前,已将海鷗印交于陛下。所謂‘調令’,不過是舊黨僞造的廢紙。”
舊黨禦史的臉色驟變,顯然沒料到密旨會被截獲。朱宜蘇趁機展開蘇容與的平叛方略:“沙門島舊部看似聚衆十萬,實則缺糧少械。朕命攝政王為平叛大将軍,三日内肅清匪患。”
退朝後,朱宜蘇在軍機處看着舊黨僞造的調令殘片,忽然輕笑:“他們連海鷗印的尾羽數目都弄錯了——真印是十二根尾羽,僞造的隻有九根。”
李惟煦用匕首挑開殘片夾層,露出裡面藏着的微型羅盤:“這是舊黨慣用的‘歸心羅盤’,能感應血契共鳴。他們想借此定位你我的方位。”他忽然望向朱宜蘇,“宜蘇,該讓阿衍的水師在沙門島海域‘偶遇’舊黨糧船了。”
暮春的沙門島海域,朱宜蘇站在“玄甲号”甲闆上,望着舊黨船隊在霧中若隐若現。李惟煦身着水師提督甲胄,站在舵旁,羅盤指針與朱宜蘇的雙璜玉佩同時指向糧船——那是舊黨密信中約定的“生命線”。
“動手。”李惟煦的命令剛下,玄甲衛的快船已将糧船包圍。朱宜蘇看着船員們慌亂中抛下的狼頭旗,忽然想起二十年前蕭崇古被處決時,也是這樣的旗幟在刑場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