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在地闆上撒歡,地闆上留下了一堆黑色的爪印。
亦夕把打包袋剪短,做了四個簡陋的“腳套”,然後給小家夥穿上。小家夥擡了擡爪子,像是在配合她。
穿好之後,她把小家夥抱起來,看了看左右,她将小家夥抱到了許奈腳邊。
許奈的視線從手機上移到小家夥身上,最後擡起眼皮子落在亦夕臉上。
亦夕拿了把拖把,把剛才小家夥踩髒的地闆拖了一下,也當是打掃了一下衛生。
“這小東西怎麼辦?”許奈摸了一根煙咬在嘴裡,最後那幾個字有些模糊不清。
他從口袋裡摸了半天摸出了打火機。“咔嗒——”,沒打燃。
他“啧”了聲,不好使。
許奈剛起身擡腳,就被亦夕喊住,“地還沒幹。”
他挑了挑眉,不以為意,然後又聽見小姑娘說,“髒了你拖。”
“啧。亦夕,你還真挺不客氣。”
亦夕隻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許奈隻能就近找一把椅子坐下,像是想起來什麼事兒了,他打了個響指。
“下周二有場比賽。去不去。”他将咬着的煙夾在指間,随口道。
亦夕:“什麼。”
“籃球賽。跟八中那邊兒的人。”
八中……她好像有點印象。但她對籃球這種東西真沒興趣。
“店。”她吐出一個字。
“不差你一個看店的。”他俯下身順了下小家夥後背上的毛。
亦夕腰靠着桌台邊,看着許奈的動作,“再說吧。”
許奈沒什麼過多的反應,點了點頭。等地幹得差不多,他擡腳跨出店。
許奈回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徹底了,他手上拎了兩盒打包的飯,他将其中一盒放在台面上,自己拿着另一盒,随手抽出椅子坐下。
亦夕拎着袋子,放在許奈的對面,然後也坐下。
沒有一點别扭,娴熟的顯得一切都那麼的自然。
她剛拆開一次性筷子,瞅了眼地上的小家夥,“它呢。”
小髒球朝着她搖尾巴,傻笑。都說薩摩耶是微笑天使,可以治愈一切,這話确實沒錯。
他剛拿出打火機,頓了一下,“我問下。”接着摸出手機來,點開了與誰的聊天頁面,單手握着手機,打字。
。:【姨,店裡的狗糧放哪裡的。】
不多時,對方回複了一條語音過來,他點了個轉文字。
但系統太垃圾,加上對方說的是方言,轉出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語。
他無奈,隻得點開語音。
——“你帶狗到店裡了?”
——“狗糧和肉條在保險櫃旁邊的櫃子裡,從左到右第二個格子。别忘了打掃衛生。”
他這個小姨,很喜歡貓狗,但奈何對它們的毛發過敏。
亦夕靜靜地看着許奈做完一切,洗了個手,再在她的對面坐下。
亦夕将筷子上的菜送入口中,順手扯了張紙遞給許奈。
頃刻間,兩人眼前一黑。
“線路跳閘了嗎。”亦夕的聲音。
她說着,打開了手電筒。
許奈察看電箱,亦夕拿着手機想照到他,讓他看清楚些,她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後腰部撞到了櫃台尖角。
聲響不大,但晚上的街道安靜,玻璃門也嚴實,隔音效果不錯,那一聲很明顯。
她稍皺眉,手掌握實輕揉腰部。
“怎麼?”許奈的動作停下,也沒等她回答,就擡腳走了過來。
等到人近在眼前了,她才回過神。她擡眼看他,黑暗裡她看不清楚他的神情,月光透過玻璃門灑在地闆上,隐約看見了他閃爍着的雙眼。
“怎麼了?”她淡定開口。
許奈沒說話,一步步朝她靠近,她本能的往後退一步,直到腳後跟抵着平台桌腳。
但許奈好像并沒有要收斂一點的意思,反倒是越來越近,近到亦夕感覺他溫熱的呼吸已經打在她的臉頰上,潤濕她的臉頰,撲上了一抹紅。
亦夕雙手往後撐在台面上,控制着兩人之間的距離。
許奈像是察覺到了一般。
黑暗裡,他輕笑了聲,然後迎上她,手掌撐在她的身後的台面上,像是将她整個人都圈入他的範疇之下。
強勢又蠻橫。
“你躲什麼?”他偏頭,附在她耳邊,伸手在台面上拿了個東西。
他将那東西放她面前晃了晃,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我就拿個鑰匙。”
聲音裡的頑劣和散漫都快要溢出來了。
亦夕都能夠透過黑暗看到他那雙眼裡盛滿笑意與戲谑。
*
“不回家?”許奈看着她走向另一個方向。
她隻說了三個字,“想吹風。”
她走的方向那邊有一座大橋,橋下是水流,江景确實不錯,路燈照到水面上,波光粼粼的。
就這樣,二人,一狗,一起往前走。
許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突然提一嘴,“沒看出來你這麼心軟啊。”
亦夕雖然也習慣了他跳脫的思維,但大多時候都不能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
他半開玩笑的口吻,“怎麼不可憐可憐我。”
亦夕:“?”可憐什麼?
亦夕回憶了一下,但她壓根想不起來什麼。所以她選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