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橋底,他看了她一眼,挑眉。
她不愛站在橋上看風景,她更喜歡在橋下,在江邊散步,放空。
所以她說,“不上去了。”
小髒球很乖,乖乖地跟在亦夕後面,像是狗皮膏藥一樣黏着亦夕。
路燈下的三個影子,模糊又美好。他們停下了腳步,站在圍欄前吹風,看向江面。
“你是吸引蚊子的體質嗎。”亦夕跟着許奈走都能聽見蚊子嗡嗡嗡的叫。
許奈擡起手臂看了一眼。
“好像是。”許奈覺得有點兒好笑,“不是。這蚊子怎麼不咬你?”
亦夕思考了一下,認真地說,“可能蚊子更喜歡你。那你…實在不行咬回去?”
不知道是怎麼的,戳中了許奈的笑點,他背靠着圍欄,手肘撐在上面,笑得氣息都不穩。
“你在說冷笑話麼?”
亦夕:?沒啊。我就是很認真的幫你出謀劃策啊。
她說,“我很少被蚊子咬。”
他剛剛一擡手,她就看到了他手臂上那條顯眼的疤痕。
已經完全好了,不過單看還是蠻猙獰的。許奈的手臂線條流暢好看,隻是可惜。
興許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不知道是在安慰誰,“就那麼點疤。”
兩人靠着圍欄,眺望江面。
很奇妙吧。誰也沒想到過,兩個人會這樣平靜的站在一起。
就連他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潛意識裡對對方的依賴與信任。
許奈有些百無聊賴,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空的。
操。他低罵一聲。
亦夕低頭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條糖,随意的遞給他,“口香糖行不行。”
許奈定定的看着她,接過口香糖。
“你有煙瘾嗎。”罕見的,她主動地去問他。
許奈低下頭撕開包裝,将糖放在嘴裡嚼,回答她的問題,聲音有些許含糊,“一點點,算不上。”
“你很喜歡這個味道?”他突然問。
亦夕:“什麼?”
“檸檬薄荷的味道。”她的洗衣液好像也是這個味道。
别問他怎麼知道的,問就是,某些人厚着臉皮讓人家幫自己洗衣服。
亦夕眼睫顫了顫,手臂撐着圍欄,垂下頭看自己的手,“也沒多喜歡。”
她緩緩說,“它會讓我感到放松和安心。”
說着,放眼看向對岸。
許奈看了她一眼。
肩膀上突然搭上來了一隻炙熱的手,亦夕一怔。
他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肩,像是在安撫。他的手并沒有停留很久,隻一下就落下。
不知道是不是此時環境氛圍到位,亦夕張了張唇,像是想說什麼,但最終她隻說。
“走吧。”
許奈手插兜,跟在她的身旁。
她們沿着江邊走,圍欄下裝有LED燈,暖黃色的光,并不明亮。
像是在折枝鏡那時,隻不過,可能現在,二人的心态産生了改變,在這之上,還有一層二人心知肚明如何的關系。
亦夕的目光停留在一個小攤上。
攤主是位老婆婆,看起來年齡很大了,她的小攤也很簡陋,擺了張布在地上,東西擺在布上,她靜靜的坐在木質闆凳上。
不似别的小販,起一個華麗的噱頭,吵吵嚷嚷,她很安靜,即使有人為她駐足,她的反應也不會太過驚喜。
亦夕刹住腳,蹲下身,看鵝黃色棉布上的小玩意兒。
她安靜,但好似生意還不錯。僅剩下一對茉莉花手環。
很香。
亦夕垂眸,摸了下包,皺眉。
“你有二十塊錢麼。”她擡眼問許奈。
許奈的腦袋擋住了路燈,看起來頭發絲兒泛着金光,亦夕看不清他的臉。
許奈低頭看着蹲着的她擡起腦袋看他,眼睛微微眯起,身形小小一團。
最後,亦夕拿了一個手環給他。
許奈臉上的表情寫着兩個字:不要。
亦夕也沒惱,她溫和開口,“這個有驅蚊的功效。”
我看你被咬的挺慘的。
然後,許奈手腕上多出了一個手環。
許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像是被氣笑了,“我十八年還沒帶過這東西。”
亦夕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沉默了會兒,突然想到之前肖野說的,開口。
“沒事,許…許黛玉?”
許奈一聽這話,笑意在臉上僵住,兩眼一閉。
亦夕看見他的表情,添了一句,“你當時不是說。”
“——也不是不行?”
許奈大腦飛速運轉,在思考怎麼繞過這個話題,最後他決定先找肖野算個賬。
在哈啤酒的肖野:怎麼右眼皮一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