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野覺得自己最近有點黴。

被迫帶個煩人精弟弟不說，玩骰子還老輸給齊臻程錯他們幾個。

肖野揉了揉自己還在跳的右眼皮，就被人逮着了。

“神遊呢？喝哦。”

阮意坐在他的身邊，看着他的側顔。她擡手扶了一下他的胳膊，這個包間裡全是煙味，阮意隻得被迫吸二手煙，她皺了皺鼻子。

她不喜歡煙味。

肖野看了看她，輕慢的笑了笑，“沒事。”

而後再度舉起酒杯。

他們玩了有一會兒，肖野偏頭問她，“回家嗎。”

“那你……”那個“你”字還沒出口，她便噤了聲。

“嗯？”包間裡太吵，他沒聽清。他再往她的方向湊了湊。

他突然的靠近帶來一股酒氣，她在他黑色的眸中看到了自己，她突然就說不出話來了，半天就憋出來一個字。

“好。”

“走了啊？”一群人打趣。

肖野言簡意赅，下巴點了點阮意，“先送回家。”

肖野牽着阮意的手走出包間。

外面不再是煙味，很濃郁的香水味，她蹙了一下眉。

呼吸到清新的空氣并沒有讓阮意放松許多。悶熱的晚上，道路兩邊的路燈昏暗得很。

路上兩個人都很安靜，阮意不知道該說什麼，肖野不喜歡被人管着，所以她不想觸碰他的底線。

肖野注意到小姑娘像是不開心的樣子，但是他喝了點酒，頭有點暈。開玩笑的話，開過了她會哭的。

阮意就走在他的身後，垂着眸，看着他牽着自己的手。

她注意到自己的鞋帶開了，被肖野牽着的手晃了晃。

肖野止步回頭看她，聲音帶了點鼻音，含糊道，“嗯？”

“鞋帶。”她垂頭看自己的鞋帶，抽出自己的手，蹲下系鞋帶。

她系完鞋帶，捏了捏自己有些酸的小腿。突然，一股密密的麻感，連帶着刺痛感浮上小腿。

在她意識到自己是抽筋的時候，左膝蓋已經叩在了地上。最後沒有支撐住，直接坐在了地上。

肖野蹲下身看她捂着自己的小腿，臉上的痛苦想用笑容抑制住，但是适得其反。

阮意今天穿的剛過膝的長裙，她理了一下自己淩亂的裙子，然後就對上了肖野的眼。

他就盯了她一眼，然後垂頭，左手握住她的腳踝，右手幫她捏着小腿肉緩解疼痛。

阮意多少有點窘迫。腿往回縮。但被肖野拉住。

他說，“羞什麼。”

腳踝上傳來的溫熱感，還有按在她小腿上的手，不輕不重。

有力，溫暖。

過了會兒。肖野嗓子有點幹澀，咳了聲，聲音帶了點沙啞，“好點麼。”

阮意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搭在膝蓋上的手，聞言心都顫了一下，小聲嗯了聲。

肖野扶着她起來，“能走麼。”

“嗯。”

阮意不知道肖野為什麼突然笑，她呆住，然後聽見肖野說。

“是不是複讀機。”

“隻會說嗯啊？”

阮意捏了一下裙角，軟綿綿地開口反駁，“才沒有。”

到阮意家樓下，肖野有一搭沒一搭地扯着她的手。

“剛剛不開心？”

阮意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問，“啊？”

沒等阮意說話，他又開口，“其實你不用跟着我一起去。”

她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用的。”

阮意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她總覺得像是他在暗示她點什麼。

肖野瞧了她一會兒，“就這麼喜歡我啊？”

阮意垂了垂眸。

對啊。就是這麼喜歡啊。

他将她的碎發别過耳後，“上去吧。”

看着少女的背影，肖野有種很複雜的情緒。他在她家樓下抽完一支煙才擡步離開。

*

711便利店。

亦夕從冷藏櫃裡拿了兩盒牛奶，又拿了一盒常溫牛奶。

許奈就在旁邊兒看着她。他的腳邊坐着一隻慵懶的小狗。

小兩口帶着自己的毛孩子出來散步。這是店員看到的畫面。

夜間的關東煮所剩無幾，亦夕索性就都拿了。店員聽見一邊站着的帥哥說，“荷花。”

他神色淡淡，他腳下的小狗突然來勁兒了似的，起身去咬他的鞋帶。他隻是輕輕提了一下腳，毛孩子就在地上翻了個身。

有點狼狽。

她問，“兩位一起的嗎？”

剛拿出手機的男人眼睛都沒擡一下，“一起。”

等兩人帶着狗走出便利店，她才感歎，這兩一看就高中生啊，還挺配……

711不遠處就修有長椅，他們可以暫且坐會兒。這個點，馬路上還有車輛行駛，有汽車鳴笛，有點吵，但風吹過來的那一刻卻又無比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