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夕吃了兩串食物發現許奈還沒動,特别安靜,她看許奈,“你不吃嗎?”
許奈将目光從手機上移至她,她的手上還拿着一根空簽子。許奈沒動,給亦夕遞了一個“你繼續”的眼神。
亦夕:“……”
亦夕拿起一串魚豆腐,遞給他,像是知道他不會接一樣,她補充,“我一個人吃不完。”說着将食物再遞近了些。
許奈擡手捏着了她的手腕,将食物拉到自己的嘴邊,就着她的手咬下一整塊魚豆腐。
他慢條斯理的抹了下嘴,眼裡閃過一絲狡黠,捏着亦夕的手放下。亦夕看他這樣子,就差沒哼兩小曲了。
不過她也沒說什麼。
亦夕剛到家。小狗很有禮貌的停在玄關處,像是在詢問她的同意。
亦夕打開燈,燈光是亮黃色的,很暖,照亮了整個屋子。
她給小狗找了些被子,短暫的搭了個小窩。毛孩子好像特别喜歡她,一看見她就笑。
但是,小狗突然“汪”了兩聲。
亦夕回過神,看着小狗直愣愣地盯着桌上擺着的那隻“黑貓kitty”。
嗯…好像是不太讨人喜歡。
如果許奈在這,他肯定是一臉無奈加無語地,“也沒有那麼差吧。”
想到這,亦夕輕微的勾了勾唇角。
夏天總是多雨的,悶熱而又潮濕,讓人的心情也提不起來。
隔天,老闆娘就親自來店裡了,也沒别的什麼原因,就是饞這隻“自投羅網”的毛孩子了。
任淑華未婚,打扮的精緻得體,三十出頭的年紀,狀态相當的好。
她站在那裡,周遭一切都變得貴氣起來。
許奈剛從外邊兒回來,看到和亦夕正在說話的小姨,他頓了一下。
任淑華注意到後面兒的動靜,她看着許奈将手裡的袋子放在桌子上,和她對視了一下,稍微點頭,叫了聲姨。
好吧。這麼多年來,任淑華不得不承認,許從這基因确實強大,許奈沒一點像他母親任淑儀。
如果許奈長得像任淑儀的話…啧,那也挺不敢想的,純純一禍害人間的“藍顔禍水”。不,男妖精。不,男狐狸……
許奈看自己小姨這副模樣,大概也是猜出來她想的東西不太正經。
額…是非常不正經。
“你們打算養它嗎?”任淑華回歸問題。
亦夕許奈:“不養。”
诶?離了譜的一緻。
“那行,我待會去問一下有沒有家裡丢了狗子的。”
聊了會兒,正當許奈覺得他這個小姨已經聊到山窮水盡沒有話題的時候,任淑華突然将話抛給他。
“還沒問。你小子老實跟我說,是不是惦記人家。”任淑華看了眼去洗水果的亦夕,又看了看自己這個侄子。
許奈回答得很果斷,“是。”
“怪不得我說你怎麼突然跟你媽提要來體驗生活……”
其實…他們倆離亦夕真的不遠,亦夕聽得到他們倆說話。亦夕的内心一串省略号。
下一秒,任淑華說,“你不行。”
許奈:“?”
“人家不一定看得上你。你長得又不帥。”
許奈:“……”
“我的好侄子,主要是小姨真的不想你吃虧。你看你。”
“要長相要身材,有……”任淑華沉默了會兒。“有黑眼圈。”
總結半天,任淑華的核心:好吧,我的侄子怎麼一無是處。
開玩笑的話語,許奈倒也沒聽進去,他這小姨就是這個性子,也不是真貶低他。
亦夕端了一盤切好塊兒的蘋果。
許奈扶了扶額,“所以你今天……?”
“查崗。”任淑華說得理直氣壯的,“我幫你媽看着你,你天天又不落屋。”
“哦,高三讀完了,你以後想做些什麼?”
許奈活動了下脖子,沒在意似的,“沒想好,再玩幾年。”
一聽這話,任淑華就怒火攻心,“還玩,玩高中三年還不夠。”
當着亦夕的面,任淑華也沒跟許奈說太多,“你自己想清楚。”撂下一句話離開。
奶茶店裡留下兩人一狗,可安靜。
亦夕沒想太多,畢竟他還用不着旁人為他操心,有的是人為他規劃以後。
未來兩個字,太沉重了,誰背的上這兩個字,負擔的起以後。
許奈松了松神情,找了個輕松點的話題,“順手買了兩盒口香糖。”他的下巴點了一下他放在桌子上的口袋。
許奈擡腳準備走,想到了什麼又停下問她,“真不想養啊?”
“我也不知道。”亦夕回答他。
許奈也沒說什麼就走了。
亦夕也沒騙他,她确實不知道,她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照顧好這隻狗。她可能連她自己都照顧不好。
人總要自私一點。
亦夕覺得自己并沒有所有人想的那麼清高脫俗。至少,她并不是聽見别人挑釁就直接無視,也不是不會在險境中拉上别人。如果真的是這樣,她和許奈建立起的這層關系,根本不會存在。
她是高明的,但同時又是愚蠢的。要知道,聰明人從來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亦夕收回心緒,收拾了一下店。被人随意扔在桌上的袋子敞着口,裡面的兩包煙被人帶走。
隻留下了兩盒她很熟悉的包裝盒。
右下角的小字是——檸檬薄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