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雙人卡丁車旁,許奈遞給她一個頭盔,“戴好,安全第一。”
她戴上頭盔,沒有這方面的嘗試,許奈看她把頭盔戴上就老老實實地站着,他有點想笑,然後他幫她扣好,然後捏了下她的雙肩。
“嘗試一下吧。”
許奈掌握着操控權,亦夕坐在他旁邊,他的起速不快,亦夕看着他輕輕松松轉過彎,再到後面開始慢慢加速,完成漂移。
漂漂亮亮,幹幹淨淨的漂移。
引擎聲,摩擦聲,還有風的聲音,隔着頭盔,她聽得不太清晰,但這很真實。
“要不要試試。”許奈單手打着方向盤,慵懶地靠着,偏頭看她,亦夕透過頭盔看見了他眼裡溢出的肆意與傲氣。
他在跑道邊停了車,讓出了自己的主駕駛位,眼神示意亦夕,“别擔心,我在你旁邊。”
亦夕捏着方向盤,腳踩踏闆。許奈簡單的教了她一些基本的,她差不多就領悟了。她本來還開的很穩,後面就直接放開了。
一旁的許奈看似無意的提了一嘴,他懶洋洋的,“加速,提前轉彎。”
亦夕聽着他的照做,他摸了摸方向盤,在她轉之前先轉了一點,“唼——”一個不算太完美的漂移。
“加速。”她聽見他說。
她又在他的指揮下,過了好幾個彎道,速度直線飙高。
玩這個,好像真的是為了體驗“速度與激情”,而且很上頭,很想再快,更快,追求那一瞬的刺激感,這樣的感受讓人迷戀,忘卻一切。
放飛一切,所有都抛之腦後。
看到一切的老闆抹了把汗,不是說好悠着點的嗎,這麼瘋。
但,許奈要的就是這麼瘋。
抵達終點的時候,許奈摘下頭盔,笑的有些吊兒郎當,“早知道你這麼瘋,我該看着點兒你的。”
亦夕把頭盔遞給他,想理一下自己的頭發,但發繩松了,她就直接扯下了發繩。黑發揚起,每一根頭發絲兒都高喊着自由。
“許奈。”在他放頭盔的時候她喊他。
“嗯?”
“外面下雨了是嗎?”
許奈關好櫃子,拉開門簾,依稀聽見些許“嘩嘩”聲,“好像是。”
老闆好心地給了他們一把傘,“拿着吧,這麼大的雨,你們打的到車嗎?”
“謝了,不遠。”
夏天的雨總是又急又密,大風叫嚣着,空氣灌入耳裡,叫人聽不得聲音。路旁的樹被吹的東倒西歪,剛□□的花骨朵兒打在地上。
許奈打着傘,将傘往亦夕的方向傾斜了些,任由傘沿邊落下的雨珠落在自己肩上,浸濕了半邊衣袖。煩悶的季節,這場雨倒帶來了幾分涼意。
“你頭發怎麼濕了。”許奈注意到,然後他看了一眼傘頂。
傘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像是被劃破了,許奈想起老闆養了隻特别愛撓人的貓。
一把破傘,他偏一邊有什麼用。兩個人都淋濕了。
亦夕的睫毛上挂着水珠,瞳孔裡像是隐匿着霧氣,披在肩的頭發也半濕半幹,“還打傘嗎?”
她感覺到手被許奈牽着,她剛擡眼看他。
“一把破傘,還打什麼?”說着他把傘丢在了垃圾桶邊,“跑呗。”
話音剛落,拉着她的手狂奔。
亦夕被他帶着跑,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腦海裡閃過那時候她牽着他的手跑的畫面,大膽又青澀。
瘋。要瘋就瘋到底。
在大雨裡,在狂風裡,與一切賽跑,牽着你的手,堅定不移,亦無所畏懼。不管如何,她能肯定的一點是,當下這般赤誠又熱烈的心在跳動。
到她家樓下的時候,兩人都變成了“落湯雞”,淋濕得很徹底。亦夕前額邊的頭發打濕,胡亂地粘在她的臉上。剛才劇烈的奔跑導緻她的氣息并不平穩。
她擦了擦臉頰的雨水,随即将手停留在了自己心髒的位置,她感受得到,它跳得很快,“毫無章法”地跳動着。
“少發愣,上樓。”許奈抹了把臉,将擋住自己視線的那一捋頭發往一邊撇。
亦夕點了點頭,轉身上了樓。
許奈覺得自己肺有點癢癢,想着抽一支煙的時間再走,反正這會兒雨這麼大。他摸兜一愣,先反應過來,自己沒帶煙和火機,他有些無奈,心裡數落了自己一番。
他站了會兒,剛擡腳走進雨裡,身後傳來亦夕的聲音,“許奈。”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聽她叫他名字,還有點安心。
亦夕走到他的面前,遞給他一把傘和一袋子的東西,并不沉。他揚眉看她,正要開口,她隻是說,“别再淋雨了。”
許奈十分無所謂,甚至有些吊兒郎當的,單手揣兜,“這才多大的雨。”
她沉默了,見她安安靜靜的,他正欲要走,“我記得有人跟我說過——别逞能。”
亦夕後退一步,轉身,“那麼,你也是。”說完消失在了樓道。
許奈頓了下,他暗罵了一聲,怎麼這麼帶感,他可真是……他撐起傘走進了雨裡。
亦夕剛洗完澡,沈媚罕見地給她發了條微信,而不是直接打電話。
“你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
她愣了下,并不是很想回,但她看着沙發上的玉桂狗抱枕,桌角擺放着的“黑貓kitty”,摸了摸自己沒有吹幹的頭發,她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個——“是”。
許奈看着口袋裡的感冒藥,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他不是很在意的把藥放在床頭櫃上,并沒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