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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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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掉漆的麻将,一張打滿補丁的布藝沙發,一張瘸腿的麻将桌,四個褪色的塑料凳——這是傳說中很牛的四人骨牌博戲研究社的所有資産。

啪嗒。似乎是麻将桌内部某個松動的零件響了一聲,一隻通體長滿漆黑鱗片的蜥蜴不知道從麻将桌的哪裡啪嗒啪嗒地爬了出來。

齊樂對爬行類動物有着某種天然的、難以言說的恐懼。不,也許并不是恐懼,因為她并不會尖叫。她還記得自己小時,曾經在家裡角落見到過一隻死掉的壁虎:它的皮囊風化、幹癟,周圍結着絲狀的蜘蛛網,那雙固定在眼窩内的、無法轉動的眼球混濁且無光澤,仿佛與她對視。至今已經無法準确描述那時的感覺,她隻記得那時自己駐足原地,一種細微的顫栗開始從眼球萌芽,最終猛烈地攫住心髒。

在她做出反應之前,鐘靈已經上前一步,一把捏住蜥蜴的尾巴甩出窗外。“真是的,哪裡跑進來的!别怕,我老家的蟑螂能比這隻壁虎還大。”她一邊關上窗,一邊說。

按照齊樂的刻闆印象來看,鐘靈應該是廣東人。

坐在麻将桌邊的黑發女孩兒對齊樂笑了一下,笑容很甜。另一個人窩在那張破沙發裡睡覺,身上蓋着一張薄薄的毯子,蒙過頭,呼吸聲有節奏地鼓動着這片狹小的空間。

“酒德亞紀,機械系。”鐘靈指指黑發的女孩兒。

不好意思似的,亞紀明亮的雙眼微微垂下,睫毛遮擋住一點眼珠的光澤,叫她看上去很有幾分日本女孩兒特有的腼腆與内斂。

“法爾科納·安德森,金融系。”鐘靈又指指沙發裡的人。

法爾科納,這名字有一點耳熟。齊樂認為自己一定在哪兒聽過。

“至于我——葉鐘靈,叫我鐘靈就好了。我是生物系的。”鐘靈指指自己,介紹自己時她的神情很不自在,嘴唇與肩膀的線條都有些緊繃。

齊樂愣了好幾秒,腦袋裡忽然有些亂糟糟的,如同一團糾在一起的毛線。她花了好些時間厘清自己的思緒:從初次見面算起,自己竟然還沒真正地正視過對方。比如說,她不清楚鐘靈的全名,也不清楚她家在哪裡。這個認知讓她生出一點隐秘的慚愧來。

不對、不對,齊樂搖搖頭,她不僅在想這些。在鐘靈講話時,有什麼——一個極其突然的、對她來講很重要的碎片化念頭,幾乎從她的神經末梢猛地竄過,她沒有抓住,隻感到一陣熟悉的顫栗的餘韻。

在她壓抑着那陣顫栗時,補丁沙發發出一聲很輕的“啧”,齊樂循着聲音望去,蜷着手腳縮在沙發中的高大青年緩緩地坐起來,雙臂大開地搭在沙發上,幾縷烏黑的卷發滑過顴骨,舒展地垂落在耳邊。

……靠,是自由一日隸屬學生會的那位兄弟。

齊樂沒想過會以這種方式重逢,頭皮發麻,悄悄往鐘靈身後躲,又立刻被她一把拉過來熱情地介紹給大家。倒不是說齊樂敢做不敢當,但對方顯然是鐘靈的朋友,現在和他起沖突隻會讓大家為難。

“真是吵死了。”他擡起眼睛,一雙高傲而美麗的藍眼睛,“你又帶來了什麼人?那隻——”

讓他接着說下去還不如自己來說。

“老鼠。我是那隻老鼠行了吧?可以不用每次見面都要強調麼?我承認我當時讓你有點沒面子,但你也差點把我勒暈。”齊樂有點崩潰地抓了一把自己齊肩的頭發。

難道躲在垃圾桶後面就一定是老鼠麼?不,還有可能是蟑螂。

亞紀捂住嘴輕輕地“呀”了一聲,很快地反應過來,她和鐘靈對視一眼,後者的圓臉上浮現出一個壞笑,她清清嗓子,斜着眼睛看這位英俊的美國青年,“哎呀,法爾科納!原來她就是自由一日把你撂倒——”

“住嘴!”法爾科納呵斥道,額角凸起一根跳動的青筋。

“那就坐下。”鐘靈說。

五分鐘後,四人圍繞那張破麻将桌各坐一邊。

這張麻将桌的尺寸實在是很小,法爾科納隻消稍微動下手腕,手肘就會痛擊齊樂,被肘擊了五次後,她隻好束手束腳地端坐,把手機夾在膝蓋間求助列表好友。

最先回複的芬格爾,他根據齊樂的戶籍,在短信中列出了詳盡充實的麻将規則,齊樂緊張刺激地偷看底下芬格爾發給她的麻将速成攻略,花了三分鐘,她自覺自己已經掌握了最基礎的胡牌牌型。

“老規矩?”法爾科納問。

“當然。”鐘靈啟動麻将桌。

136張牌在桌内猛洗,桌面肉眼可見地晃動起來,幾乎要晃出殘影,墊着幾本厚書的一腳瘸腿瘋狂震顫,比暴風雨之夜海面的漁船還要颠簸。

……這真的不是個滾筒洗衣機麼?

洗牌結束,各自的牌咯吱咯吱地被上推到面前。

齊樂凝視面前的春夏秋冬,内心有點震撼:這是啥?

這種震撼持續到鐘靈堅持自摸胡牌、亞紀宣布自己“立直”以及法爾科納在進程過半後掏出手機,開始百度NMJL今年的規則卡。

基本上來說,四個人各打各的。

她麻木地拍出一張五萬,法爾科納迅速抓走,然後把自己的牌推倒在面前展示,眼角眉梢藏不住地透出一點自得的意味。他從口袋裡摸出一隻小型計算器,噼裡啪啦地摁了一通,開始一一宣布每個人要給他多少美刀。

鐘靈說,媽的,挂賬。

亞紀說,我和葉勝請你吃飯。

齊樂說,天殺的,你們這是賭博……

事實證明,州法律規定賭博在伊利諾伊州不合法是正确的。賭博這玩意兒比電信詐騙厲害多了,一把就要她100.1美刀,法爾科納按照自己的計分噼裡啪啦一頓算,但她甚至都沒想明白小數點後的零頭是怎麼算出來的,隻能懷疑這家夥完全是在解決私人恩怨。

“你在想什麼,為什麼露出這種表情?我以為中國人都很懂得願賭服輸。”法爾科納淡淡地掃了齊樂一眼,神情有些惡劣。齊樂當然看得出來他并不缺那點錢,他就是在公報私仇。

鐘靈正在咔嚓咔嚓地吃一包蘇打餅幹,立刻腮幫子鼓鼓地舉手說我不是,請你不要一概而論。法爾科納眼皮都不擡地講,閉嘴,我早就明白了你是個沒有誠信的無賴。鐘靈接着說,所以你要做好提100%壞賬的準備!法爾科納說,閉嘴。

齊樂離開社團活動室時已是傍晚五點多,其他人顯然還想在那兒待會兒。法爾科納再次在那張破沙發上蜷縮起身體補覺;鐘靈和亞紀湊在一塊兒說話。

赤金的暮色沉甸甸地浸濕發絲與袖口,齊樂往食堂走,久違地感到精神上的倦怠。眼睑下的傷口隐痛着,她想自己是有些後悔答應鐘靈了,盡管她總是表現得不在意,但這隻會讓她在事後感到更加沮喪——并非是融入與否的問題,這就像是黑暗中突然出現的一束燈光,她的過往、她的古怪和她的渴望都在明亮中分毫畢現。這實在是一件有些難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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