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出聲。”張海棠噓了一聲,眯着眼睛去看,下一秒領子不知被誰一提瘋狂的往前拖着,她被拽的一個踉跄。
“還看什麼看!跑啊!”胖子在後頭擡了她的背一下。
一行人跟無頭蒼蠅似的一頭猛沖,隻是腳下的亂石和藤蔓實在太多,吳邪跑了不到一會就要翻一個跟頭,摔了好幾下,氣的他罵了好幾聲髒話。
“停下!”察覺到身後并沒有響動,張海棠立即叫停三人。擡手示意其他人隐蔽,低聲道:“不對勁,後面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
三人同時回頭去看,胖子拿礦燈一照,發現那石雕還在原地,并沒有追過來,而且那張怪臉也消失不見了。
“不見了?!”潘子放下望遠鏡,臉上的表情尤為詫異。
“他娘的,難道有人在玩我們”胖子從一塊一米高的巨石後站了起來。
最後面,吳邪剛從地上爬起來,累的直喘喘氣,揉了揉膝蓋“嘶”了一聲,手指一搓,摸到濕潤的液體,才發現膝蓋都摔破了。前面的三人又跑了回去,圍在他身邊,胖子一把将他拉起,問他沒事。吳邪搖搖頭,擡手抹掉臉上蹭上的泥漿,正要問潘子那是什麼東西,突然臉色一變,瞪大了眼睛盯着他們後面。
胖子的礦燈剛好對着吳邪的臉照了過去,把他驚恐的表情照了個正着,眼皮一跳,迅速回過頭。
隻見四周的巨石上,隔三岔五就有一片人面浮雕,有大有小,和剛才看到的如出一轍,同樣面無表情的看着前方,猶如屍體的表情。
這些石雕都被藤蔓掩藏着,半遮半露,被一群這樣的怪臉圍住,他們隻覺得頭皮發麻。
胖子看到這麼多詭異石雕看着他,不由一慌,就端起了潘子的槍,吳邪立即按住,讓他别輕舉妄動。
張海棠從腳邊撿起塊尖銳的石頭,掂了掂重量後,用力朝最近的一處浮雕投去,中中石雕的眼睛的位置,隻聽見黑暗中出來“咔呲”一聲,過了兩秒,那塊被砸中的浮雕竟然裂了開來,臉上的五官變的霧蒙蒙的,竟然全部都飄了起來,密密麻麻的猶如蜂群。
“那是什麼?”吳邪目瞪囗呆的看着。
“看個屁!趕緊蹲下。”張海棠一掌把吳邪按到一塊石頭和樹根組成的縫隙處。
“他娘的,居然是蛾子!”潘子挨着吳邪,探出頭觀察着頭頂飛過的,密密麻麻的蟲子。
很快天空中幾乎布滿了這些飛蛾,飛蛾逐漸飛散,猶如漫天的黑色花瓣,有種病态的唯美感。
也不知道這些飛蛾有沒有毒,他們也不敢亂動,原地呆着,待飛蛾陸續飛走,隻剩下了零星的一些,他們從陸續從隐蔽處出來。
吳邪走近了幾步後發現,在飛蛾剛才遮蓋的地方,露出了大片白花花的蛇蛻,往四周看去,蛇蛻到處都是,遺迹的縫隙裡,樹根間隙,足有成百上千,大部分的蛇蛻已經腐爛的千瘡百孔,極其惡心,大量的藤蔓從其中穿插纏繞,剛才這些蛾子,全部都是停在蛇蛻上面,可能是被上面的腥味吸引,這裡可能是這些蛇蛻皮時的藏匿地。
張海棠用樹枝挑起一條蛇蛻,用手腕對比了下,竟比自己手腕還粗。
張海棠捏着鼻子,悶着聲音說道:“這麼多蛇蛻,咱們是走到了它們的地盤了。”
潘子摸了摸蛇皮,就道:“這皮還很堅韌,好像是剛褪下不久,蛇一般都在他們認為安全的地方蛻皮,我看此地不宜久留。”
張海棠舉雙手贊成,臉都皺成了個包子,“快走吧,我快受不住了,這味太沖。”
衆人不再多說,立即走出這片區域,走出遺迹間的半路,張海棠實在沒忍住吐了一次,把一肚子酸水吐出來後,胃總算不鬧騰了。
一看張海棠吐的死去活來的,吳邪本就一直在強忍着,被她一感染也忍不住吐了出來。
張海棠臉色煞白,“哎我的娘嘞,這些該死的嘔——”話未說完,喉口又是湧上一股酸水。
胖子拍了拍她的背給她順氣,就道:“行了,别說話了。”說着歎了口氣,“看來鼻子太好也不是件好事。”
張海棠隻好拔了幾片葉子含在嘴裡,嚼了幾下,待嘴裡被草香味充斥着,鼻尖那股沖鼻的氣味才好受了些。
等他們順着地勢回到林子的時候,張海棠差點仰頭迎風流淚,雨林中的空氣簡直是享受,帶着沼澤味道的濕潤的空氣比蛇腥要好上太多了。
他們在遺迹中耽擱了一段時間,吳三省的定位煙霧越來越稀薄,他們隻能加快腳步繼續趕路,繼續走了有四五個小時,沼澤中水流湍急起來,不久之後,終于遇到了一處瀑布。
張海棠嘴裡叼着一塊餅幹,小心的走在愈發陡峭的地勢上,嘴裡模糊不清的通知身後的人注意腳下。
吳邪在最後面,爬的尤為極難,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個山谷是一個凹底的地勢,山谷的中心部分應該是最低的,這樣所有的水都會流向中心,而西王母宮是最有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但是此時他們最重要的是趕到三叔那裡,根本沒有精力去研究。
過了瀑布後植被更加的密集了,長時間在擁擠的叢林裡面行走,即使是有叢林經驗的潘子和張海棠也都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滿眼都冒着綠光,看人的臉都感覺是綠的,吳三省的煙已經稀薄得幾乎看不出來,潘子隻好爬上樹去辨認方向。
潘子剛一爬上去,吳邪直接一屁股就坐倒在地上,臉色煞白,嘴唇都幹巴巴的起皮,胖子也沒好到哪裡去,領口都被汗濕了一片。
張海棠也累的有些犯困,捏了捏人中強迫自己清醒一些,又喝了幾口涼水,又将水壺遞給吳邪和胖子。
吳邪的水壺裡面的水已經喝完,現在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有别,接過張海棠的水壺咕咚幾聲就喝了一大口,又将水壺遞給胖子,兩人直接就講一大壺水喝了個精光。
他們也不擔心在這叢林裡面找不到水源。
過不了多久,潘子就從樹上下來,指明了吳三省他們的方向。
張海棠看了眼胖子和吳邪,問潘子:“還有多遠?”,潘子搖搖頭,“很近了,我們繼續走,按剛才的速度,不出五個小時後就能到。”
吳邪聽了後隻覺得眼前一黑,在這種環境下如此強度的跋涉,他現在還能站着,他的體質可以說算得上普通人裡拔尖的了。
看他們滿眼疲憊的模樣,張海棠突然說道,“要不來一下。”說完,她伸出兩隻手指。
三人不明所以的盯着她那兩根長的不科學的手指。
吳邪愣了三秒才反應過來,突然就想起最開始的時候,披着張雯身份的張海棠,當時她那一下差點把他戳的叫出聲來。
不過,爽倒是真的爽。
張海棠的手勁驚人,對準穴位猛按的那一下猶如電擊,先是發麻後兩秒隻感覺每一寸毛孔都被打開了一樣,給人帶來短暫的愉悅感。
這種刺激穴位的方法也隻是給大腦帶去刺激感,讓大腦陷入短暫的快感。但身體還是疲憊的。
他們一路上隻能不停的說話來轉移注意力。
不知道怎麼說的,話題突然說到張海棠和張起靈兩人的手指上。
胖子問道:“你說,胖爺我要是練成小哥和你這樣的,要多少年?”
張海棠邊走邊搖頭,“來不及了,這個得從小練起。”她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麼,又道:“練發丘指最好的年齡是在8歲到15歲之間,越早越好,現在成年人骨骼已經不發育了。就算打斷指骨拉長無數次,效果也是微乎及微。”
三人聽這句話,都下意識磨了磨後槽牙,頓覺牙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