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張海棠徒步走到了一處斷崖下,這個地方是他們綁架張海客那處地方的下面。
從現場草木的壓痕上看,吳邪暈倒後是從上面滾落下來,然後蘇醒後開始移動。能走動,那應該沒事。
尼瑪,張海客也是個狠人,吳邪要是倒黴點估計就死翹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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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順着着斷斷續續的足迹,很快她就來到了一處巨大的山岩處,再往前走她發現山岩當中有一個巨大的山洞,山洞門口她就嗅到了木材燃燒産生的焦炭味。裡面有熄滅了的篝火,四周堆滿了各類的老木頭箱,甚至還有成堆的□□,人卻不見蹤影。
難道是那個神秘人的藏身之處?吳邪又怎麼會和他在一塊?
剛才在山洞外面她發現了一個巨大的泥坑,這麼大的泥坑像是認為挖掘出來的,張海棠心想吳邪不會給噶了後丢裡面了吧。立馬就走出山洞打算去确認一下。
人剛踏出洞口,她就錯覺到旁邊灌木叢傳來響聲,立即往後一退貼緊岩壁,一顆子彈瞬間就在原先站着的地方炸開。
“等等别開槍!自己人!”
聽到這道聲音,張海棠心中一喜“胖子!是你嗎?”很快,她聽到胖子大喊她的名字,表示他和吳三省【吳邪】在一塊。
分開一夜的三人終于成功會晤。
此次和他們在一起的還有那個神秘人。
這個人裸着上半身,長相非常怪異,臉上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頭發非常長且蓬亂。身體就像是融化了一半的蠟一樣,皮膚上都是坑坑窪窪的爛皮,兩邊的肩膀完全塌陷,皮肉全部都和身體裹在一起了。透過他肩膀骨頭上覆蓋的薄皮,能看到裡面的關節。兩隻手就像是隻是挂在身體的兩側。
因為之前炸裂縫的事,張海棠對這人印象很差。再加上剛剛差點中槍,臉色非常臭。
她語氣不善“你們怎麼和他在一塊?”
吳邪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見她沒什麼大礙心裡一塊石頭總算落下。對她說路上慢慢解釋。
“你上哪去了?”胖子繞着張海棠走了一圈。
“一時大意中了麻醉劑,被那小子抓了。”張海棠面色不爽。
胖子一聽,表情忽然很激憤,“我靠,那王八蛋竟然——”
注意到胖子的變化,吳邪也仔細看了幾眼,表情也是一變,礙于現在是吳三省的身份不好發作隻能強忍着怒意。
吳邪深吸了口氣,輕聲問道:“你,你沒事吧?”
“哈?你們搞什麼?”張海棠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兩秒後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今晚的遭遇讓張海棠根本沒心思去整理自己的儀容。
衣衫不整,發絲淩亂,嘴角磕到後已經紅腫,脖子上還有一圈發紅的牙印。活像被誰給日了。
想到這點張海棠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們腦子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們隻是打了一架!”
然而這個解釋顯然說服不了兩人。
胖子的腦海中已經自動浮現兩百字的小作文。
丫的,養的水靈靈的大白菜給外面的豬拱了!
“狗日的王八蛋竟幹出這種事!那個混蛋人呢?!”說着就拉着張海棠打算去報仇。
張海棠按住胖子,“嘛呢,回來。”她整理了下衣領把扣子扣上,使了個稍後再詳談的眼神。
胖子隻好就罷,路上一直是一副吃了大虧的表情,臉色就跟嫁了女兒似的。
期間吳邪簡單解釋了塌肩膀和他們是怎麼遇到的,他是三十年前那次行動的幸存者。
看這情景,估計是吳三省這張臉糊弄過去了,塌肩膀知道他們這次是為了救進入古樓裡面的隊伍,正帶他們進去,塌肩膀認定進去的人都死了,在他眼裡他們這幾個打算進去的都是遲早要死的人。
路上塌肩膀大緻将密洛陀與巴乃獵人身上的紋身來由告知他們。
“所以說。巴乃獵人身上的文身圖案,其實就是瑤國古道的路線。”吳邪說道。
塌肩膀點點頭,對他們說這裡的山路複雜詭異,複雜到靠人的記憶力無法記住。
塌肩膀對他們說:“如果不是靠文身的地圖,走不到路程的三分之一必然會放棄,那路太難走了。在這個世界上,能夠不用那張紋身就能走完那條路的人,現在就隻有我一個。”
胖子和吳邪看向走在回頭的張海棠。
如果沒這塌肩膀帶路,估計現在他們就隻能照着張海棠身上的紋身一點點摸索道路。
如果是這樣就太麻煩了,他們得時刻讓張海棠身體保持高溫狀态。而且讓他們看女人的裸背去找路,也挺難為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條古道是貼在山岩邊修建的,你現在就在帶我們走這條古道?”張海棠問道。
塌肩膀點點頭,“是,我們現在就在這一條古道上,整條古道好像一個非常複雜的符咒圖案,把這裡的整座山都圈住了。所有古道旁的岩石内的密洛陀,隻有在這個圈子裡才有,他們在岩石中極其緩慢的遊走,但是到了石道邊緣,就再也出不去了。”
聽起來就像是古瑤族人馴養了這些密洛陀。
密洛陀可以吞噬、腐蝕岩石,還可以分泌體/液,凝固後就和石頭一模一樣。通過分泌體/液封住石縫和孔洞,把獵物困死在封閉空間中。害怕強堿性的物質。
它們就像是魚缸裡的魚,岩石對于它們就是水,強堿性物質就是魚缸。它們聚集在張家古樓周圍,進去的人散發出來的熱量會吸引它們。聚集在周圍的密洛陀太多,張家古樓的機關就會啟動,大量有強堿性的水會從洞頂流下,形成水霧充斥整個古樓從而逼退密洛陀,但強堿下古樓裡面的人必死無疑。
看着塌肩膀由于接觸到強堿融化了的身體,衆人心裡一陣發涼。
胖子表達了對塌肩膀的同情,表示現在整容技術高超,說不定還能整個人樣出來。
後面塌肩膀又講了一些有關九門過去的事,九門的漩渦太深,張海棠并沒有過多深想。如今張家那點破事已經足夠焦頭爛額了。
直到吳邪提到他們來到這是為了一個叫張起靈的人。
塌肩膀忽然笑了起來,“不可能。你在開玩笑。”
“有什麼不可能的?”吳邪說道。
“你回到這裡來。是為了我?放你的狗屁。”
聽到這,張海棠幾乎就要沖過去抓那個塌肩膀衣服,她攥緊了拳頭克制住了沖動,見吳邪已經呆住一副不可置信的狀态,她便開口道:“不,這不是玩笑。我們要找的張起靈不是你”
塌肩膀聽到後也不覺得驚訝,隻是“哦”了一聲:“他們又找到一個?”
“又?你們知道這個名字的意義嗎?”
塌肩膀道:“我不知道這個名字有什麼意義,他們在全國找了那麼多叫張起靈的過來,最後能留下的,也不過是我一個而已。看樣子,這個計劃‘死’後還在繼續。”
“和你們不同,他是真正的張起靈——”張海棠手指着地下,笃定又恭敬的語氣緩緩的說道:“他才是這棟張家樓在等的人。”
胖子在一旁附和:“胖爺我講話直啊,咱們現在找的這個張起靈,不太會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
塌肩膀讓他們詳細說下這個人。
吳邪隻好掐頭去尾的整理了一個故事,挑着講了有關于張起靈和九門的糾葛和事迹。
塌肩膀聽到後沉默了許久,依然堅持裡面的人已經死了這個結果。
“你馬上就要失去解開一切秘密的鑰匙了。唯一的一把鑰匙。”
張海棠擺擺手:“這種話我已經聽膩了,你隻需要告訴我們怎麼進去。”
“好吧,既然你們堅持。原本我一直在想怎麼處置你們,看來讓你們進去死掉,是最合适的。”
張海棠覺得這句話有點狂妄了,但沒說什麼 ,隻是笑了笑。